正文 第87章 1086 狂歡聲、雷霆聲、擋得住嗎(1 / 3)

那些開始若有若無的雷霆,聽起來像是從天際漫卷而來的。

最早滾動在山丘矮人王國冬季夜空的,仍然是伏特伯格要塞軍隊的興奮的呐喊聲,吼叫聲,哭泣聲,其中間或夾雜著山丘矮人軍官的口令與斥責,一切都聽起來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勝利軍隊的喧鬧與宣泄。

伏特伯格要塞南部屠宰場般的戰場,山丘矮人軍隊們在銀色巨龍伊曼努埃拉向奶酪森林中隕落的時候,當即發出的第一波興奮的嚎叫,幾乎要撕破伏特伯格要塞上空那亙古不變的天空,但緊隨而來的是著第二波、第三波,山丘矮人士兵們發出的,和野獸沒什麼區別的興奮嚎叫,徹底將這個剛剛經曆了偉大屠龍戰爭的戰場,變成了狂歡的海洋。

銀光泄地的月光仍然清冷,但這種清冷此刻被夾雜著血腥的狂躁喧嘩映染得分外有氣無力。那種由山丘矮人戰士們內心深處爆發出來的,狂喜的、憤怒的、恐懼的、驕傲的、痛苦的,各種各樣情緒混雜在一起而催動的嚎叫與哭泣,徹底統治了伏特伯格要塞的夜空。

山丘矮人的軍官們仍然在這種震得每個人耳朵發疼發癢的巨大聲浪中,試圖恪盡職守的傳達命令。盡管他們心中的興奮和手下的小崽子們一樣無法壓抑,盡管他們心中一樣被複雜難以分辨的情緒所糾結,可是作為軍官,作為指揮官,他們仍然在盡量在這種狂歡時刻做好自己的本分。一道道分割、包圍、追擊的口令自上而下,由軍官們最終傳達給那些與其說在狂歡,不如說在狂暴狂躁的山丘矮人戰士們。

可惜的是軍官們的努力完全收獲不到任何能拿得出來的成績,哪怕他們用自己穿著小羊皮的靴子,使上和婆娘歡好的力氣,拚命狂踹著自己手下那些小崽子的屁股也不行。

那些被踹的小崽子看起來毫無知覺,隻是在符合著此起彼伏的嚎叫聲浪,嘶聲力竭的嘶吼宣泄著。哪怕是平日裏最乖巧,最聽話的山丘矮人戰士,屁股上挨多了皮靴之後,也是紅著眼睛茫然的看著長官,嘴裏卻一刻不停的發出那些刺耳的聲音。

最終讓山丘矮人軍官們如願以償得到平靜傳令環境的,是那些漫卷過美麗行空的雲層,以及隨著雲層鋪天蓋地而來的雷霆。

北方王國大多數王國的天空,一年有一多半的時間一般都是灰暗的,壓抑的,讓人始終會感覺到像是要喘不過氣一樣。夜晚的天空能比白天的天空好一點,或者說會讓人多少能透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怎麼招人喜歡——那些在陰雲遮蔽中格外稀疏的星光,還有經常被該死雲層擋住的月亮,怎麼也不會讓人有多麼愉悅的心情。

山丘矮人王國的夜空卻是不同的,這裏的夜空比其它北方王國聯盟中的國度,更多的是十分可貴的澄淨清澈。有不少學者一直在嚐試著證明,這種奇怪的現象要歸功於山丘矮人王國境內那些連綿不斷,此起彼伏的雪山——那些最高甚至聳入雲端的巨大山脈,蠻橫的阻擋著一切試圖席卷山丘矮人王國的季風。溫暖和煦的南風也好,寒冷狂躁的北風也好,都會在那些山脈霸道的層層阻攔下,逐漸的被削弱,最終向這些長年被積雪覆蓋的山脈屈服。正是得利於這些高大山脈的幫助,山丘矮人王國境內的天空才與其它北方王國國度顯得是那麼不同,才讓山丘矮人們擁有最令其它北方王國國度羨慕甚至嫉妒的夜空。

生活在山丘矮人王國境內的矮人們,並沒有興趣去管那些吃飽了撐的學者們,給自己可愛的山丘矮人王國的氣候和天空找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他們隻是很簡單的自豪,很簡單的把自己國度的一切當做去愛的東西。山丘矮人的戰士們更是如此,生命價值在於保衛守護族群的他們,不會有任何太過複雜的想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隻是按照簡單到了單純的邏輯來控製自己的喜怒哀樂。

伏特伯格要塞的夜空是美麗的,在屬於矮人的美麗的夜空下,矮人戰士們同心協力完成了史無前例的屠龍壯舉,這讓人無法想象的結果,是讓人發瘋的,讓人不能控製自己的。但這美麗的夜空,這美麗的星空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已經變了樣子。

天際漫卷的雷霆聲讓山丘矮人戰士們漸漸的從狂熱的混亂中清醒過來,喧鬧的聲浪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終一切的嚎叫、吵鬧、口令、哭泣,都歸於平靜,伏特伯格要塞的夜晚,此刻隻留下那些越來越可怕的雷霆聲,而幾乎所有山丘矮人的勇敢戰士們都在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頭頂上的天空。

天空此刻已經被很罕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裏來的厚厚雲層所遮蔽。雲層中爆鳴著震得矮人戰士們靈魂都在瑟瑟發抖的滾滾雷聲。伴隨著震懾靈魂雷聲的,是讓山丘矮人戰士們雙眼都映滿恐懼的閃電。那些在雲層中穿梭跳動的閃電,看起來就像是在魔神蛇巢中進出的無盡蛇群。

雲層中那些刺目的,無以計數的雷霆群蛇,正在猙獰詭異的跳躍蠕動著,向著雲層的中心慢慢彙聚。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彙聚過程中,群蛇般遊躥穿梭的雷光,像是在爭道前行的活物,不斷的有閃電在彙聚中被擠落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