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大姐說的是,媽的,差點因為這老東西耽誤大事。”
那公子哥這才恍然,一拍腦門。
女人冷哼一聲,“快點解決,林先生是軍人出身,非常講究時間觀念,耽誤了大事,父親饒不了你。”
她說罷,便一臉高傲的關上車窗,從始至終,她沒有問候過老人一句,甚至沒有看過老人一眼,更別提意識到是自己撞了人,自己的過錯,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類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需要跟螞蟻道歉嗎?
“老東西,以後走路看著點,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今天算老子倒黴,這是八千塊,夠你賣幾個月紅薯了,拿走滾蛋!”
陳俊豪罵罵咧咧一陣子,這才拿出一遝子紅票,啪的一聲,甩在老人臉上。
漫天紅票飛舞,散落在地,一如老人破碎的自尊心。
陳俊豪卻洋洋得意,用一種高高在的施舍者姿態,大步向前。
林義攥緊了拳頭,心生怒氣,結實的手臂一伸,如鐵鉗一般扼住他的肩膀,生生把他拽了回來。
陳俊豪疼的一陣慘嚎,帶著幾分怒意,幾分忌憚的掃量著林義,“你是誰,你想幹嘛?”
“我想讓你幹件人事兒。”
林義聲音平淡,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向老人家道歉,帶他去醫院醫治。”
陳俊豪氣極反笑,“路見不平?關你什麼事?老子給他錢了,醫藥費,懂不懂?老東西,這錢夠不夠,不夠還有,小爺有的是錢!”
“我,我不要這麼多,是我不小心,醫藥費我自己出,我要一張就夠了,夠了。”
這時,老人卻哆裏哆嗦的把所有紅票撿了起來,遞給陳俊豪。
陳俊豪更加張狂,“看到沒,這老東西自己都有覺悟,哈哈。”
說話間,老人還小心翼翼,如同珍寶似的,撿起了七八個烤的皮焦柔嫩,泛著金紅色澤的紅薯,又極為珍惜的擦拭掉那幾乎微不可見的一層炭灰,這才遞到陳俊豪身邊,“我不能白要你錢,這幾個是幹淨的,你帶走吧。”
“拿走,拿走,老東西,快把這些髒東西拿走!”陳俊豪捏著鼻子,躲得老遠,一臉嫌棄惡心。
“這,這怎麼會髒,這是幹淨的,幹淨的啊!”
“滾,老東西,別逼我啊!”
老人很是著急,聲音已經有了一股哀求味道:“怎麼會髒,這是我親手烤的啊,這真的是幹淨的,你帶走幾個吧——”
“我去你媽的!”
陳俊豪一把將老人推倒在地,怒不可揭,“誰他媽要你這些臭地瓜爛紅薯,幹淨是吧?我讓你幹淨,老子讓你幹淨!”
啪!
一腳踩下去,那些紅薯瞬間變成一灘爛泥,老人瞬間麵如死灰,麵對再多委屈,再多傷痛未曾掉下一滴眼淚的他,此刻老淚縱橫——
陳俊豪踩碎的不隻是幾顆紅薯,更是他一直堅持,賴以生存的勞動尊嚴。
他和老伴十幾年來的賴以生存,維持生活的紅薯,怎麼會髒?怎麼能髒?!
林義心中怒火再也無法忍受,拳頭捏緊,骨節哢嚓作響。
陳俊豪卻仍然一臉得意狂傲,“滿意了吧?老東西,給臉不要臉,以後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什麼東西——啊!”
砰!
話音未落,林義碗大的拳頭直接衝他臉砸下去,陳俊豪慘嚎一聲,牙齒伴隨著鮮血狂飆,直接被抽飛過去,狼狽無比。
“雜碎!”
林義狠啐一口,怒火未消,抬起腿又衝陳俊豪小腹一腳踹過去,勢大力沉,後者臉色扭曲,趴在地上瘋狂吐起酸水來。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陳氏集團的二少爺,陳三元是我爹!”
陳三元?那就是華海的一霸,地頭蛇,毒瘤惡霸,他的名字都能讓嬰兒半夜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