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羅拉十天後就滿十歲了,父親已經答應下次出門行商要帶她一起去,所以幾天來她翹首以盼的等著自己生日的到來,等著父親經商回來。可是小姑娘永遠沒有想到,自己的十歲生日還沒有到,她就先迎來了母親的死亡。
芙羅拉居住的小鎮上有一百多戶人家,近三百人口的數目在這片荒漠中已是不少了,雖然氣候惡劣,這裏卻也因為四季不散的風沙讓妖魔與強盜遠離了此處,所以小姑娘擁有著相對幸福安穩的童年,直到幾天前。
那天清晨,父親回來了,同行的還有三十餘名商人夥伴,也就是那一天的夜晚小鎮上出現了妖魔,一天之間十幾口人被掏幹了內髒,驚恐的人們不知所措。隨後,有人提出了要聯係大劍來斬殺妖魔,可是之後,連續幾天卻再也沒有出現犧牲者,天真的人類以為妖魔隻是路過這裏,不會再光顧自己的家園,捕食自己的家人。
隻有芙羅拉知道,妖魔還在小鎮中。那一晚像往常一樣走向父親的房間,希望聽他給自己講些旅途中遇到的奇聞趣事,剛剛來到門口卻透過門縫驚愕的看到,房間裏一個怪物騎在母親的身上,另一個怪物摁著母親的雙腿。一隻爪子摁住了母親的嘴巴不讓她發出求救的聲音,另一隻探向了她的胸口,母親伸手阻攔,那怪物卻毫不費力的扯斷了她的手臂扔在了一旁,接著再一下,是肋骨斷裂的聲音,然後。。。
那一晚,芙羅拉捂著嘴巴,忍著眼淚看著兩個怪物活生生的吃掉了自己母親的內髒,然後其中一個咬碎了母親的頭顱喝下了她的大腦,接著她驚愕看著那兩頭妖魔一個變成了父親的模樣,另一個變成了自己的母親。慌亂之下,她發出了一聲響動,驚動了房間裏的兩個妖魔,他們推開房門看到了門外的芙羅拉,‘女人’微微一笑,“怎麼啦?芙羅拉,是不是一個人睡不著。”
“。。。。。。”芙羅拉的心髒幾乎跳出了體外,剛剛才吃掉了自己的媽媽,現在就能這樣親切的同自己說話,妖魔究竟是怎樣的怪物。
“怎麼不說話?”女人探身走出門,回手帶上了一地血紅的房間的大門。
看著那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披著母親外皮的妖魔,芙羅拉想哭、想喊、想要求救,可是最終,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讓她忍了下來,十歲的孩子可以很任性、也可以很堅強。
“嗯。。。今晚的風好大。。。芙羅拉有些害怕。”聲音顫抖的開了口,卻換來了讓她更加恐怖的回答。
“奧?那媽媽陪你一起睡好了。”‘女人’走到切近一把拉住芙羅拉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不用了。。。”被對方碰觸的那一刻,從未有過的恐懼幾乎讓她窒息。
“不可以拒絕奧。”那平日裏親切的笑容此刻借著燭光看去分外恐怖。
“。。。嗯。。。”不敢拒絕,如果被識破的話,等不到進入房間就會被殺掉的,如是的想法支撐著她跟那女人走進了一旁的臥室,躺在了床上,被那雙撕裂母親身體的手臂抱在了懷裏,過了一會,‘父親’也走了近來,躺在了自己身邊。
那一夜芙羅拉沒有眨一下眼睛,把頭埋在了被子裏,雙手掩麵無聲而泣。從那一天開始,女孩再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整日神誌恍惚的遊蕩在廣場附近,不敢再踏入家門一步。數日的觀察,她清楚,跟隨父親而來的那些商旅應該都是那兩個怪物的同類,如此的數量如果再有母親那樣還沒有被發現的被害者,芙羅拉不知道,鎮上究竟有多少妖魔,她更不知道究竟哪一個還是人類。
“鎮長,真的不用去請‘銀眼的斬殺者’來嗎?”廣場上,教堂裏的神父跟鎮長聊起了近來小鎮的情況。
“暫時還是不要去吧,今年鎮上的收入並不好,而且過幾天風沙就來了,到時候妖魔不會再冒險進來的。”鎮長在人命與財富之間選擇了後者。
“可是要是它們還沒走。”
“放心吧,從那之後五天都沒有出現了,不會有問題的。”
“唉,但願如此吧。”神父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旁的芙羅拉再次恢複了明亮的眼神,對了,大劍,我要去找‘大劍’來殺死妖魔,隻有‘大劍’可以做到。
“神父。”芙羅拉扯了下男人的衣角。
“啊,是小芙羅拉啊,有事嗎?”神父低頭看向了一旁的小女孩。
“請問要怎樣才能請到大劍呢。”女孩神色急切的問道。
“你聽到了?”神父蹲下身體無奈的看著芙羅拉。
“嗯。”
“聽說隻要在酒館、旅店處留下信函寫明委托的金額數目就會有人來收走信函,接著大劍就會來了,不過,金額的數目都十分龐大。。。”神父的話沒有說完,芙羅拉就離開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