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男人身份不一般,進到她這屋子裏也著實可疑,不過如今的明歌一窮二白也沒有讓人惦記的東西,最主要的是,男人再厲害,她也不放在眼中,所以也就不至於去時刻警覺著提防他!
男人喝了熱水,舒服的喟歎了一聲,發覺水甕旁的那些甕裏沒半點吃食,他幹脆從自己的馬背上找了幹糧又下鍋煮。
重新燒了水把幹糧泡好在兩個盆裏,放好在他剛修好的原本斷了一條腿的桌子上,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好在椅子上問明歌,“姑娘,你不下床吃點嗎?”
明歌微微起身半躺著,“我身體不適無法下床,勞煩你將吃食端來!”
男人眉眼中沒有半點不快,他說了聲好,將其中量小的一盆端到明歌的床前,明歌接過說了聲謝,待盆中的泡幹糧稍微涼些的時候,她微微側身將崔九端來的泡幹糧一口氣喝光!
崔九早就趁熱喝光了,他舀了熱水出門,卸了馬糧在院子裏喂馬。
待馬兒喂好後,他進了屋子將灶膛的柴禾添上,又將屋子裏淩亂的東西收拾好,末了洗幹淨了雙手,看著屋子整潔一新,這才略滿意的翹了翹唇望向明歌。
男人進進出出的收拾時候,明歌並沒有打斷他。
兩個人一個在床上躺著,一個在地上忙碌,這畫麵和諧的不行,就像是一個家庭裏男女每日常見的模式般。
男人的衣服與這個屋子有些格格不入,但看他那進進出出的架勢,沒半點嫌棄或生疏之意。
收拾好屋子的男人走到明歌麵前自我介紹,“鄙人崔九,謝姑娘的留客之恩!”
明歌掃了眼自己這煥然一新的屋子,輕笑,“是我謝謝你才對。”
男人微微抬眼去打量明歌,“在下略懂一些醫術,這村野之地郎中稀少,姑娘若是信得過再下,在下可幫姑娘把把脈。”
明歌沒有矯情,她將手遞了出去,“那就多謝了!”
男人的手指輕抬,看似輕巧的搭在了明歌的脈上。
隻是片刻後,他的神情微怔,麵帶憐憫的瞟了眼將獸皮全部搭蓋在自己肚腹處的明歌,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輕聲喚,“姑娘”
除了那一眼泄露男人的情緒外,男人的臉上平靜的便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明歌問他,“我腹中孩兒,他可好?”
崔九的清澈無緒的聲音緩緩道,“姑娘,腹中已是死胎!”
“你胡說!”明歌瞪著崔九,一直都奄奄一息的她,這一刻就像是炸毛的老虎一般,殺氣騰騰的盯著崔九,大有下一秒取了這家夥狗命的架勢,“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若敢傷我腹中孩子,我定要你死無全屍。”
崔九沒有說話,他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的望著明歌,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明明也沒有什麼表情,可對上他這雙眼睛,明歌陡然就覺得自己好似太激動太過分,起伏的胸口、滾動的喉頭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閉眼,躺回在床上!
就聽著崔九繼續說,“姑娘這身體,不能再拖下去,若是姑娘不相信在下,在下可去鎮子裏幫姑娘尋一郎中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