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曾經以為和這男人,也如與花傲一般,再見無期,且就算相見,也是年歲變遷,相見不識。
畢竟他們之間,當初的他對於她的幫助,是基於花傲的基礎上。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兩個人就會再見,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叫他崔公子的人實在是多,崔九打量摘了鬥笠的明歌時候,第一眼並沒有認出眼前這個身姿挺立麵容俊美的小郎君是誰。
功夫這麼好,且人又長得出彩,按理來說,就算見過一次麵,他也不會忘記這樣的人才是,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關於這麼個少年的印象,隻覺得眼前的人恁地熟悉,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明歌難得看到崔九這般迷惑窘迫的目光,她輕笑出聲,“怎麼,崔公子貴人多忘事,莫不是已經忘了我是誰?”
這聲音不再刻意壓低,清越的聲音一聽就是女子,崔九看著眼前的少年展顏一笑,兩個淡淡的酒窩自麵頰上綻開,一個身影驀地就出現在了腦海裏,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輕叫,“秋娘子?”
明歌一掀衣袍坐在崔九矮榻的另一邊,抬手落棋,“是我,秋明歌!”
崔九也開始落棋,他沒再說話,臉上的驚訝在瞬間就褪去了,哪怕麵色蒼白,可他的臉上卻是一派沉靜。
他與往日裏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再大的事情到他眼裏,大概也激不起太大的波瀾。
一盤棋一直下到外麵的護衛詢問晚飯擺哪裏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可兩人的棋子還都沒分出勝負。
崔九放下棋子對明歌道,“外麵大約是在吃烤肉呢,我們也一起去湊個熱鬧?”
明歌亦放了棋,“榮幸至極!”
她起身下了榻,不等崔九喚人,已經先一步將桌子挪開,又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衣服遞給崔九,“外麵風寒,可以多披一件外套。”
這動作自然的,就好似她這般侍候了他許久一般,崔九微微一頓,側頭瞟了眼她低頭時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目光觸電般的收回,隨即接過衣服,“好!”
崔九朝外麵的護衛吩咐了幾句,外麵的火堆旁立刻就搬來兩張桌榻。
大火旁烤了大家在樹林裏打來的野味,鐵鍋裏的菌湯咕嘟嘟的冒著泡兒,崔九剛一坐下,就有護衛端了冒著熱氣的菜肴上桌。
崔九的桌上沒有酒,想來是他的身體不能沾酒。
明歌與崔九一開始坐的雖然是兩張桌榻,可兩桌子卻是挨在一起的。
兩個人一邊吃菜,一邊說著話。
明歌知道崔九懂醫術,一個懂醫術的人還能中毒,明歌其實挺奇怪的。
所以她先說了自己的近況後,就詢問崔九身體是怎麼回事。
崔九輕描淡寫,“嶺南之地毒蟲太多,不小心被一種黑背蛇咬中,能撿回一條命已是不錯了!”
明歌沒問他為什麼來嶺南之地,如今帶著這所謂的商隊又要去哪裏。
兩個人用完餐,崔九的興致不錯,帶著明歌在營帳周圍轉了一圈,才又重新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