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駙馬連去兩個姨娘的屋子裏。
她聽著婢女們的回報,挑了燈芯,在桌前看書到深夜。
這樣分居了幾日,還是駙馬在半夜衝進了她的書房裏,將她緊緊的抱住,“明歌,明歌,你是生氣了嗎,別生氣,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我誰也不要,我隻要你。”
她聲音柔柔的回,“好。”
但過了幾日,她還是對溫柔的勸駙馬,“姨娘們那裏,你也要多走動才是,她們進了你的院子守著這麼大點地方等你,也不容易。”
駙馬聞言定定望著她,“我去她們屋子,你不吃醋嗎?”
她笑,溫溫柔柔,“怎麼會,一家人和和美美才好,這種小事,我怎麼會吃醋。”
駙馬驚訝的瞪著她。
這,這是小事?
那一雙眼睛裏分明受傷,分明失落,分明難過。
她卻似未覺般,依舊溫婉著誠懇無比的說,“三郎,你放心,我既然嫁給了你,就是你一輩子的妻,我一定會好好打理這個家好好照顧你。”
駙馬扭頭,大步而去。
這以後,駙馬自己領回了許多女子,有青樓妓/女,有鄉間村姑,還有大著肚子的寡婦。
她一一安排著這些駙馬的女人們,她把這些女人們管理的井井有條,女人雖多,卻奇異的並沒有在後院裏折騰出個大風浪。
駙馬的孩子一個個的降臨,她把這些孩子們視若己出,她教導他們為人處世,她教導他們琴棋書畫,她還教導他們騎馬練武。
時不時還得與京城那些貴婦們一起品茶談話。
她的生活忙忙碌碌的,與駙馬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時間越來越短。
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她每每在書房裏看書的時候,不遠處的假山亭子上,駙馬站在那處,對著她的書房發癡發呆。
再後來,駙馬疾病纏身,她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垂暮之際,駙馬捏著她的手問,“明歌,你可恨我?”
她含笑摸了摸他的頭,那寵溺溫柔的樣子卻讓駙馬的眼中刺痛。
她溫婉著說,“怎麼會,三郎這麼好,能嫁給三郎,做三郎的妻,是我的福氣。”
駙馬卻緊緊的捏住她的手,牙關緊咬的他悲憤無比的閉眼,“你根本沒有愛過我。”
他絕望的,憤恨的叫,“你根本沒愛過我,從頭到尾都是我一人的獨角戲。”
他一口血噴在她的臉上。
這血落在臉上,先是滾燙,後是冰涼,明歌隻覺得心就像是在這種冷熱中翻滾,她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駙馬的眼。
可駙馬那猶如困獸之鬥般的痛苦與絕望,她卻依舊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
她不僅能看到駙馬臉上的表情,她還能看到她自己,長公主臉上的表情。
對於這樣的駙馬,長公主隻是溫婉笑著,輕輕將臉上的血跡擦拭完,這才又打濕了毛巾去幫駙馬擦臉。
她聲音柔柔的,溫溫的,像是母親在哄自己的小孩子,“駙馬真是在說傻話,可別再鬧脾氣了,好好的把傷養起來,母親他們都很擔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