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蘇白沒有走近,與墳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停住了腳步,對邱威威說:“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邱威威默許了,一個人走了過去。秋蘇白心疼地看著他的背影,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個時候,她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給家裏的每個人都設置了不同的鈴聲,所以,一聽就知道是母親打來的。
秋蘇白接了起來,想告訴母親自己現在很好,請她不要擔心。可是,這些話都含在嘴裏,沒有說出的時候,秋蘇白不經意地看到墓碑主人的名字,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閆瑛。這個名字她曾在父母的交談中聽過,這個名字是她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唯一了解的信息,會不會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會不會存在著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又會不會隻是讀音相同的兩個字而已……會不會,會不會是這樣!
邱威威聽到秋蘇白在打電話,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臉上扭曲的表情,他覺得非常奇怪,問道:“蘇白,你怎麼了?”
秋蘇白沒有回答他,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想讓母親從她說話的聲音中察覺到她的異象,她說:“媽……我的親生母親……她的名字是叫閆瑛嗎……閆是門框裏含三的那個閆嗎,瑛是王旁的那個瑛嗎……還有她是因為生我難產才去世的,是嗎?不是因為她不要我……不是因為養不起我而拋棄我……而是因為生我難產才去世的……是這樣嗎……”
電話那頭的女人怔住了,她支吾地說:“蘇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在哪裏?是誰告訴你的?蘇白?蘇白?”
啪。秋蘇白手裏的手機滑到了地上,秋蘇白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人當頭一棒,打得她整個人都懵了,她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邱威威聽到了秋蘇白剛剛說的話,他也同樣不可思議地看著秋蘇白,“蘇白……你剛剛說……你親生母親叫做什麼?你是被領養的?”
相聚的時間太短,秋蘇白還來不及說完自己和邱威威分手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邱威威對秋蘇白的身世一無所知,他想走過去拉住秋蘇白,與她說清楚,可是,她竟然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給邱威威,就一個人跑下了山。
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可是,她真的覺得害怕了,害怕自己會失去理智,害怕自己拋棄之前安慰邱威威時說的那些想法,會不顧一切地認為真的是邱威威的母親害了她的親生母親。
可是,秋蘇白跑了沒多遠,整個人就癱軟無力地倒在了山路上,失去了知覺。
邱威威追下來,發現躺在山道上的秋蘇白,一把背起她,趕到醫院急救。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她受到的打擊太大,精神創傷,所以才暈倒的。
知道秋蘇白打完點滴之後,就會蘇醒過來,邱威威連忙趕去了母親的住處,他想把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都理清頭緒,這個時候,母親是唯一一個能夠幫他和秋蘇白的人……
但是,當邱威威將一切告訴母親,並帶她來醫院的時候,秋蘇白已經離開了。邱威威趕去他們住過的旅社,她的行李也已經不在了。
邱威威頓時感覺到整個世界在霎那間天昏地暗,他和秋蘇白好不容易才解開的誤會,現在又被命運打上了一個死結,他不得不去想自己成了罪人,他的母親更是如此,是他們一家將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害了她,害她成了孤兒,害她變得自暴自棄,害她喝酒麻痹自己而差點失了貞操,全是他害的!
一時間邱威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卻無法確定這一次秋蘇白是否還能無條件地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