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發雖然隻是個店小二,但從來都沒忘記要“發”,聽掌櫃這麼一說,梅發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低下頭嘀咕了一陣子,長籲了一口氣,抬頭說道:“掌櫃的,我這個人那,要說端端盤子送送菜,還行,您讓我下毒藥……我不敢。剛剛您和他們一打招呼,我就明白了,那個奇形怪狀的胖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角虎’郭亮,江湖上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給他下藥,萬一被他知道了,這……這一巴掌下來我就得去見我爹娘不是?您……要不您還是找別人吧?或者……您自己端出去也成啊?”
“梅發,你看,這家醉仙樓是我剛開的,生意不錯吧?在成都,聞名遐邇的‘望月樓’,那也是我的產業。隻要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你吱個聲,隻要你開口,兩座酒樓隨便你挑。”
“我哪個也不要。”梅發猶豫了一下,說道。
“好!!這兩座酒樓我都給你行不行?”文成急了。
“呃——那我也不想要”梅發心動了一下,還是按捺住了自己。
文成的臉瞬間就綠油油的,強忍著心中的火氣,再次說道:“梅發啊,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我自問待你不薄,這件事就算是我求求你了,隻有你才能辦得好啊。你要還有什麼不滿,你要什麼,隻要你說,我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馬我報答你,成不?”
“掌櫃的,如果您想讓我辦這件事,我有個條件。”梅發看著文成發綠的臉色,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心中暗自得意:“您要能答應,我立馬豁出去,給他們下藥。您要不答應,那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好吧,你說。”文成一聽有希望,臉色緩了下來:“你還有什麼其他的條件,盡管提,我聽著。”
“掌櫃的,不瞞您說,自打上次小姐丹鳳來店裏看你,我就被小姐給迷住了。”梅發一臉花癡的說道:“掌櫃你看,我現如今也30出頭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是這心,有點大。一般人家的丫頭,我還真看不上,就惦著小姐一個人了。掌櫃的您要能將小姐許配給我,別說下藥了,就是拿把刀直接上,我也豁出去了。”
“哦——嗬嗬嗬嗬,哎呀小子啊,你不知道啊,前些日子你大娘就和我商量,說你梅發啊,是聰明機靈,對我們這兩個老頭老太太也孝順,你大娘早就念叨著要你做我們的女婿了。隻是這兩天一忙,我把這事給忘了,沒和你提起過。那,乘著在這個機會,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掌櫃笑眯眯的一邊說著,一邊把紙包塞到了梅發的手心,對梅發眨了眨眼睛。心裏卻想:我的武功雖然對付不了外麵那一群人,不過要讓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癟三人間蒸發,卻是易如反掌。就你這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下輩子吧。
“呃——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爪子拍在了一起。
梅發想著文丹鳳嬌美的麵容,癡了。直到文成踢了他一下,才反應了過來。一轉身,拿起一壺酒,拆開紙包將藥倒了進去,晃了晃,大步向外走去。
梅發一腳剛剛跨出後房,又收了回來。
文成一瞧,急了:“哎,你怎麼又回來了?”
“呃——掌櫃的,我突然想到,我出去給他們斟酒,如果斟完酒他們讓我也喝一杯的話,這……不知道這十裏香有沒有解藥啊?”
“啊有有有有,虧你想得到,果然是我女婿的料,就是機靈。”文成從懷裏掏出一顆烏黑的藥丸:“這就是解藥,我隨身帶著,你現在就把它吃下去,一會兒就是喝了酒,也能安然無事。”
梅發吃下解藥,端著酒,走出後房像郭亮一行人走去。
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在怎麼樣的痞子,都有讓你吃驚的地方。梅發手中端著毒酒,臉不紅氣不喘,泰然自若,不漏一絲破綻。到了郭亮一行人跟前,梅發把酒一舉:“哎呦,各位俠士,我們家掌櫃的為了歡迎大家,讓我來給大家斟一杯酒,這可是掌櫃珍藏了20年的女兒紅啊,大家可一定要好好品嚐一下啊。來來來,都滿上都滿上……”說著,梅發就把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滿。眾人一看,對掌櫃的熱情都有些感動,紛紛舉杯,剛要喝,郭亮發話了:“小兄弟,我剛剛看你這桌那桌也忙活半天了,來來來,咱兩幹一杯。咱哥兩好好喝一場!”說著,郭亮搶過酒壺,給梅發斟了一杯酒。
梅發看著漸漸滿上的酒杯,心裏麵一陣哆嗦:“還好我機靈,想到了這一茬,事先吧解藥吃了,要不然這酒那是喝了被毒死,不喝露餡被打死啊……。”
掌櫃文成在後房從簾子的縫隙中看到眾人端起酒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來來來,我先幹為敬。”郭亮一仰頭,杯底朝天,喝的是一滴不剩。
眾人一見,相視一笑,也都喝下了杯中酒。文成一見,提起的心落回了原位。心想:“郭亮啊郭亮,你也有今天啊,我的兩個兒子在地府看到你們,一定會很開心的吧。”一滴眼淚,順著文成的臉頰落到了地上。
郭亮一行人吃飽喝足,收拾好行李上路,走不太遠,眾人突然感到一陣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