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天鷹醒來,朱長河朝宋天鷹一拱手:“宋大俠,我乃朱長河,仁鬆外號奪命孔雀。此次請宋大俠來寒舍做客,小兒頗有物理莽撞之處,還請宋大俠多多見諒。”
宋天鷹一聽,就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了。奪命孔雀的大名,是如雷貫耳啊。在南中一帶,是有名的俠客。朱長河是朱氏一族的族長,率領本組一百多人,居住在建寧的斷魂山絕命嶺,朱氏一族自成一派,高手輩出,在南中地區無人敢掠其風。宋天鷹注意到朱長河剛才說到是他的兒子“請”自己過來的,若自己沒有猜錯,將自己打傷擄走的人,應該就是叛軍的總副先鋒玉麵閻羅朱子青。難道說——朱氏一族投靠了李想!想到這裏,宋天鷹心裏就是一陣不安,以朱氏一族的力量,這場戰爭又要多留多少鮮血啊!
“舊聞奪命孔雀的大名,不知有何見教?”宋天鷹回了一禮,盡管身體虛弱,還是忍著胸口鑽心的疼痛,努力挺直了身板。我宋天鷹一生光明磊落,仁者無敵,無論勝敗,絕不彎腰低頭!
“宋大俠之名,在下也是如雷貫耳,隻恨不能一見。今日有緣一會,果然是一身俠氣,隻是坐著,都不由讓人心折。”朱長河看著宋天鷹,眼中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感慨。
“多謝孔雀俠的讚譽,宋天鷹愧不敢當!”客套了一句,宋天鷹接著說道:“隻是朱大俠日理萬機,不遠萬裏將區區在下‘請’到此處,不會是隻想稱讚我吧?我是個直腸子,不會彎彎繞繞,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宋大俠果然是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秦明賊子造反叛亂,竊國十年。如今太子李想羽翼已豐,大軍完備,正是滅賊正君的大好時機。宋大俠添為秦軍兵馬大元帥,實是明珠暗投。隻要宋大俠一句話,朱某必在太子麵前保舉,高官厚祿,金銀財寶,嬌妻美妾,應有盡有!”
一旁的秦風低著頭,眼神淩冽。宋天鷹與我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主上明明答應我要助我複仇,如今這朱長河是何意?奈何我武功不濟,不是這父子二人的對手,否則何須顧忌,快意恩仇便是!為今之計,我必須要忍,看看事態如何發展,隨機應變。
“孔雀俠此言差矣,當年昏君無道,不理朝政,各地貪官橫行,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官逼民反,哪有什麼竊國之說?若是皇帝英明,天下太平,單靠秦弟一人,又如何能夠成事?秦弟登基以來,百姓安居樂業,到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國家興盛,指日可待。前朝餘孽李想既然逃得性命,就該安分守己,不成想此人狼子野心,非要不自量力攪動天下風雲,生靈塗炭!百姓何辜啊!李想小兒,罪該千刀萬剮!”宋天鷹義憤填膺,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胸口一陣疼痛,頓時咳個不停,好一會兒才緩了下來。
朱長河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嗬嗬嗬,宋大俠偌大的名頭,不成想卻如同小兒一般幼稚。自古成王敗寇,曆史從來竇世友勝利者來書寫的。不論事實如何,太子成事之後,史書的記載,太子就是英明的,秦明就是亂臣賊子,我朱長河慧眼識明君,而你宋天鷹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千古大業免不了血流成河,不過這獻血並不是悲哀,而是要襯托雄偉的霸業!”
宋天鷹冷笑一聲:“我宋天鷹不是什麼大人物,不懂也不想懂這些道理!我隻知道人活在這世上,但求問心無愧。我宋天鷹絕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罔顧生靈!而且我始終相信邪不勝正!朱長河,你當真認為李想小兒能夠榮登九五不成?”
“太子運籌帷幄多年,手下高手如雲,精兵強將無數,更有玉璽在手,天命所歸!黃袍加身,隻是時間問題。”對宋天鷹的觀念,朱長河顯得不屑一顧。
說道玉璽,宋天鷹心中一痛,瞥了一眼朱長河身邊低著頭的秦風,心裏一股股的憤怒、心疼、疑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問自己最疼愛的徒弟,為什麼會走上今天這條路,師徒多年,不是父子勝似父子,為何對自己卻是殺之而後快?隻是眼下時機地點都不適合,隻好強按下心中的想法,向朱長河說道:“嗬嗬嗬嗬,玉璽是皇權象征不錯,不過說到底是個死物,打仗,最終靠的——是人,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來自於民間百姓,為保衛百姓而戰,為保護家園而戰,自是士氣如虹,所向披靡。我軍所到之處,百姓夾道迎接,投軍者眾!民心所向,又豈會輸給一些跳梁小醜。孔雀俠,不知貴軍國境,百姓如何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