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天改命
太陽平西，黃昏日落。
清風微微吹起，吹動了破穀江平靜的江麵，撩起了一層層波紋。
破穀江的盡頭群山連綿，遠遠望去，隻見雲外麵遙山聳翠，偶爾飛起幾行鷗鷺，其中一隻俏皮撩地撥水麵，被旁邊的漁舟稍稍一驚，又輕巧地飄到了天上。
漁舟之上，一個麵色黝黑的中年大漢熟練地撐著船，他寵溺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小睡的少女，不由搖頭輕笑。
那少女身著一襲綠色長裙，在綠色的襯托下，她的肌膚更顯白皙。她似乎夢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情，竟在睡夢中嘴唇微勾，勾出了一抹歡快的弧度。細細看去，她生得唇紅齒白，清純可人，尤其笑起來時，給本就討人喜歡的臉龐又增添了無限的吸引力。
‘轟——嗵’
遠處毫無預兆地傳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少女輕輕揉著眼睛問：“爹？發生什麼事了？咦？”
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她已清楚地看到了山頂那熊熊大火，再結合剛才的爆炸聲，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邊發生了什麼。而她也知道，起火的地方正是當地修煉之人都向往的聖地——劍宗！
“好像……好像是劍宗那邊出事了！凝兒，坐穩了，咱們過去看看！”
大漢說罷立即調轉方向，加快速度向目標處劃去。
“爹，爹，你快看，好像有個人掉到江裏了。”蘇千凝指著前方大喊，“好像是從山頂掉下來的。”
大漢聞言看去，果然看見一個黑影在太陽的餘暉中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極速墜到了江裏，不由又將速度提快了一倍。待船劃得近了些，他不由分說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蘇千凝交代一句。
“爹……小心。”蘇千凝趴在漁舟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有些波瀾的江麵，焦急不已。
不多久，隻聽得‘噗’得一聲，大漢終於露出了水麵。
他一隻手扒著漁舟，費力將懷中的少年舉上了船。
蘇千凝微微蹙眉，但見這個少年身著青色長衫，麵容清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沈萬樓推下懸崖的沈煜。
此時沈煜的後腦處血肉模糊，傷口泛黑，竟還冒著絲絲黑氣。顯然，這是中毒的症狀。
“他身上穿著的是劍宗的衣服。”大漢蹙眉說道，“想來劍宗定是出大事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蘇千凝問。
大漢輕咬著唇，猶豫了良久才悶聲說道：“哎，可惜我蘇牧並非武者，隻是燕歸村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民。若是有賊人要找劍宗的麻煩，連劍宗那些大能都無法應付，咱們又能如何？而且這小子身受重傷，若不及時救治，怕是……”
“怕是什麼？”
“怕是會沒命。”蘇牧頓了頓，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怎樣，咱們雁歸村世代受劍宗庇護，這等恩情沒齒難忘，我豈能袖手旁觀，先將他帶回去，想來那家夥應該有辦法救他！”
“噗。”
突然，沈煜噴出了一口血霧。
他猛然瞪大眼睛憤怒地瞪著蘇牧父女二人吼道：“你們是誰？我要回去，讓我……回去！”
話音未落，他就聽到體內熟悉的聲音……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異常，已開啟緊急狀態保護宿主生命安全！”
“緊急狀態已開啟！”
“……”
係統在他腦海中嗡鳴著，沈煜卻有些聽不真切。或許是赤血蜈蚣的毒素已經在發揮作用，麻痹了他的神經。
這一世難道就這麼輕易結束了嗎？！我穿越過來就是為了送人頭？！係統你可靠點譜啊……
沈煜眼前越發朦朧，身體似乎在停留在冰冷的江水中。沈煜隻覺得全身上下像是被大象翻來覆去踩上好幾遍一樣。
從江底被救下後，過高的水壓幾乎擠破沈煜的內髒。沈煜偏過頭嘔出一口斑駁血塊，兩眼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爹！爹！他的手指動了！”
少女鶯啼一般的嗓音在沈煜耳畔響起，他微微睜眼，隻有一側眼睛能感受到些微光亮。是夢嗎？他試圖抬起右側手掌，腦神經發出的指令並沒有得到回應。
沈煜自嘲一笑，還真是造化弄人。前世他是業內有名的外科醫生，出了車禍之後卻要躺在最熟悉的手術台上任人宰割；今生他有係統傍身，本以為不再多管閑事，怎麼也能換得一生安然度過。宗門被毀，父親離世，現在這幅身子八成在墜崖之後成了殘廢，如今看來，倒是他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