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多,我敲開了孫澤的房門。他還有些迷糊,卻毫不遲疑地洗漱完換好衣服,然後就跟我到了海邊的漁港。我跳上了一艘漁船。他很猶豫:“這麼破的船?要不要找艘好點的。”

你給我那麼點錢,難道還想坐豪華遊艇嗎?我在心裏嗤笑了一聲之後,溫柔地說:“對不起,我不得不控製成本。”

孫澤隻能無可奈何地上了船。

船就突突突地開出去,走了三個小時才把我們兩個運到了海中央。此刻,海上風浪忽然停了。月亮像一個巨大的玉盤懸在空中,周遭靜謐宜人。孫澤原本有些不高興,現在也嘴角微揚。我們一人拿著一個釣魚竿,坐在船邊,靜靜享受著清涼的海風和美麗的夜色。

我釣上來一條大魚,他卻毫無收獲。得意之下,我忘了顧客就是上帝這個宗旨,忍不住嘚瑟了一下:“嘖嘖,你是不是連魚餌都沒舍得放。”他幹咳了一下,臉微微紅了紅,嘟囔:“怎麼會?”

船主忽然皺眉說:“天氣預報說會起風了。我們現在要返航了。”

孫澤立刻抗議:“不行,我現在還沒過癮,什麼都沒有釣到。”然後問我:“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不說還有幾天嗎?”

我忙安撫他:“放心,我們不走。”

船主有些猶豫:“那要不這樣。我把你們放在附近一個島上,那裏釣魚也不錯。十幾個小時後再來接你們。”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孫澤便立刻說:“好。”

船主把我們放在一個三麵環山的島上,留下了一些淡水和刀具就走了。

孫澤指著刀具:“淡水我知道必不可少,這個砍刀呢?”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安慰他:“留給我們做生魚片的。”

孫澤放下心來,找了個好位置安安靜靜釣魚。不一會兒他就釣上了一條大魚。我們兩個興致極高地用刀片著魚生吃。魚肉軟糯鮮香,比在任何餐館吃到的海鮮都好。

還沒等我們吃完,遠處忽然雷聲滾動。不一會兒天空就狂風大作,烏雲密布。海忽然從一個溫婉的少女變成了狂暴的惡魔。

孫澤的臉色發白,擔憂地說:“我們的船能平安到達嗎?”

我也哭喪著臉:“沒想到變天變得這麼快。我也不知道。”

我們再沒有心情釣魚了,忙收拾東西找了個山洞躲起來。外麵的雨瓢潑一樣落下來。我用空瓶子放在外麵接雨水。萬一我們的船沒回去,我們就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了,收集淡水才是萬全之策。

他明白我的意思,臉色越發不好了。我忽然捂住肚子蹲了下來,低聲地呻吟。他神色緊張,過來扶住我:“怎麼啦?”我的臉色大概很不好,以至於他的眼神裏滿是驚恐。

我勉強一笑:“沒事大概是吃生海鮮過敏了。”話沒說完,我的手臂上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紅斑。他抱著我:“還有什麼症狀?”我虛弱的一笑:“可能會暈過去。”說完兩眼一翻,倒在他懷裏。沒有想到他的懷裏那麼溫暖。我聽見他心跳得飛快,原來他是真的擔心我。也對,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個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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