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本薄緣凡塵中,一身劍骨傲多舛。
何須天運賦時令?一句蒼生絕黯然。
……
月下冰上,一掌遮天、一意執念,是仁者能為異界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煉鬼化魂……】
東方凡觸動煉鬼令,霎時,鬼氣凝鬼氛、鬼力化鬼相、鬼神嘯鬼天——
“呼~~~~~~~~”
天地黯然之間,飄蕩著一道宛若永遠斷不了的吐息,而這道氣息正是從東方凡的掌下運出,一如鬼界之門朝著世人開啟了!
【原來是這樣……以施展者的靈魂之力招攬天地間的鬼氣,鬼氣入體瞬間便是以自身靈魂之力將其融合,藉此消除鬼瘟疫……靈魂之力換而言之便是精神力……這件事情說不定在兩界之中也唯有我可以執行……哈……】一聲苦中作樂的無奈笑歎,精神力與身體不同,雖然東方凡在異界的軀體毀滅之後,現世的身體不會受到影響,但精神力卻是共享的,一旦在這裏將所有精神力耗盡,就算到時候在現世保留著本體,那也隻是行屍走肉了。
此時,獸族之中的鬼瘟疫患者開始停止躁動,隻見得一道黑色的鬼氣從患者的天靈飛出,最終彙聚在冰塔之頂,從東方凡的掌心融入其靈魂:那一瞬間融合的感覺,正如將某種極其陰冷的利器一寸寸刺入心髒!
然而這樣的痛覺卻似乎完全撼動不了東方凡此時的心,對他來說,這些疼痛就隻是從身體反饋而來的信息罷了……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萬道……無數的鬼瘟疫化作鬼氣彙聚而來,當獸族之中已經不存在患者時,東方凡的靈魂之力便開始在更高的境界之上呼喚整個異界的鬼氣——
【煉鬼令出,異界十方鬼類應吾劍令,速速現來!!】
東方凡另一手取出工布劍,劍立身後,突感劍道境界闖入腦海,登時劍覺境再衍傳奇劍威,更有突入劍道新境的玄妙跡象。
【劍中有眼,意覺方醒;望穿仙凡,窺視天機;劍我還真,是謂“劍覺”……】
東方凡心中本無劍,雖然執著於劍,卻未曾將劍視作彼此,而是將劍當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而現在,他第一次覺得需要重新定義劍與人之間的關聯。
【劍覺醒了,而人卻尚在迷惘之中……這樣的我便是握住了劍,又如何以“劍者”自稱?】
【但人若想覺醒,又是怎樣的一種心境?怎樣的一種蛻變?怎樣的一種眼界?】
【劍,在覺醒之後便到了盡頭……但劍道卻在劍覺醒之後才真正開啟……】
【以劍入道,難道我該舍劍存道?若是如此,我一開始追求劍道又是何由?】
東方凡不知何時開始便鬆開了身後的工布劍,然而霸劍懸空不落,劍上的劍輝宛若無言的呼喚,承載著東方凡的意誌,將全天下的鬼氣喚來,而東方凡的意識卻莫名地陷入了悟劍的奇妙空間……
無數的鬼氣彙聚而來,不斷消耗著東方凡的靈魂之力,饒是擁有逆天精神力的他也漸漸感覺到的壓力,恍惚之間,一道靈光閃過腦海,頓時將東方凡帶入了另外一個豁然開朗的新境界之中——
“劍,不過一心執念;道,不過一心執念;執念衍於意,則吾意存,劍道存!一意孤行,方是劍走偏鋒之劍中真意!”
【劍覺為劍……人覺為意……劍覺之上……劍意境界……】
一瞬間,劍心明朗,劍意鼎盛,而劍勢散盡、劍威無蹤,再望那一身寂寥,宛若凡人。
此時,一抹微笑浮現在東方凡的嘴邊,這一瞬間靈光的感悟雖然沒有對他的修為有任何的增長,卻讓他在劍道上邁出了十分重要的一步:這步邁出,他今後便隻是一名劍者!
【創始之性!創始之源!】
創始九字之二現出,東方凡一身體魄潛質得到了提升,而被消耗的靈魂之力也重新被補充,不過因為靈魂之力的特殊,所以補充的速度也十分緩慢,但麵前能夠與消耗的速度持平,反倒是那些已經融合了鬼氣的靈魂之力開始在東方凡的腦海中形成倒懸在精神大海之上的另外一片汪洋。
【我的腦海終究有其極限……等到精神力完全耗盡,即便創始之源可以繼續提供精神力,我的腦海也無法繼續容納極限之外的鬼氣……】東方凡察覺到了不妙之處,一心思定之後,他更加努力地喚來鬼氣,卻反而減緩了以魂養氣的速度,使得其周身的鬼氣逐漸增多。
遠方觀看的幽冥道長頓時發出一聲疑惑,他自然是看出來東方凡四周的鬼氣在增多,卻也知道:煉鬼令隻會加快煉鬼速度,是絕對不可能餘出這麼多鬼氣的。
“這個小子……難道想……哼!太天真了!!”幽冥發出一聲冷哼,顯然是看出了東方凡的意圖:他打算將所有鬼氣彙聚而來,然後借以引爆自身體內的所有鬼氣,將體內外的所有鬼氣消滅殆盡!
幽冥很清楚,自己散發出去的鬼瘟疫幾乎已經蔓延大半種族,想憑一人之力將這些鬼力全部吸納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是想將其全部消滅,可以這樣說:幽冥道長打一開始就是在坑東方凡,煉鬼令縱是可以將鬼瘟疫化為鬼氣,卻無法改變其本質,等到東方凡達到極限之際,便會被鬼氣同化,屆時,幽冥便會出手將其當作最完美的鬼心,與鬼玉一同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