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跟蹤了古力整整一天。
當古力敲開了丹丁大道18號的房門時候,馬奇就躲在暗處。
馬奇踏上法拉克土地的時候,通過內視界檢索孤兒院的數據庫,定位了羅菲的家庭地址,但是,他發現了另外一個異常的情況。
有人剛剛也檢索過同樣的信息。
這個檢索人是通過法拉克聯接以太網的唯一一條線路進行的,這立刻引起了馬奇的注意。他開始回溯,逆向找到了檢索人,在翻查這個人的記錄時候,他又發現了一條從羅馬直接發送過來的信息,也是通過這條線路。
信息是加密的,盡管馬奇可以自由的翻閱以太網,但這條加密的信息無法打開,非常不幸的是,法拉克聯接以太網的信道實在太窄,他又無法調動以太網中數以億計的計算機進行分布式計算,從而破解這條信息。
但是馬奇知道這條信息一定和羅菲有關,最終,他定位了古力,並一直偷偷跟著他。
他是什麼人?軍方的?不對,軍方的戰艦正在急速接近,從他們之間的通訊來看,軍方並沒有在法拉克的聯絡人。能把觸角伸得這麼長,在如此遠離羅馬文明的偏僻星球上安插著內線,隻有一個勢力能做得到。
導師團。
古力進了屋子,馬奇悄悄圍著屋子轉了轉,最後在後院的窗戶下躲了起來,從這裏偷偷望進去,可以看見古力和羅菲正在客廳裏麵說話。這一刻,是馬奇最緊張的時候,他不知道古力的意圖是什麼,而且無法調用以太網資源來監控這間屋子裏麵發生的事情。他隨時準備打破窗戶,衝進去,即使這樣做非常危險。
所幸的是,古力並沒有發難,在一陣焦急難耐地等待後,終於他要起身告辭了。馬奇注意到,古力走進了衛生間,並且拿走了一支屬於羅菲的牙刷。
馬奇明白了,古力是要取得羅菲的DNA樣本,在沒有確定是不是漢斯的兒子之前,他不會輕易采取行動的,這讓馬奇多少有些放下心來。
古力走了,馬奇在窗戶外逗留了一會兒,隔著紗窗,他默默地觀察著羅菲,心裏盤算著是否要和他見一麵。
馬奇即使不用檢測DNA,也能一眼認出這個孩子就是漢斯先生的兒子,畢竟,馬奇為漢斯先生服務過10年,這個孩子的眉目之間,有著和漢斯先生太多的相似之處,也有著琪雅拉小姐的清秀。
最終,馬奇沒有進去。
果然,很快,古力又和導師團聯係上了,他取得了基因樣本,並且把樣本發送回了羅馬。很快,比對的信息就回來了。在以太網中發生的這一切並沒有逃過馬奇的監控,他知道,古力行動的時候就要到了。
羅菲的處境非常危險,導師團想要殺死他,羅馬軍想要抓他,而現在隻有馬奇能救他。
羅馬武裝力量,一艘劍魚級高速護衛艦終於趕到了法拉克行星的上空。
“報告,法拉克航空港正在詢問我們的識別碼,是否要在空港靠岸?”領航員問道。
“不,沒有時間了,直接侵入大氣圈。”托馬斯命令道。
護衛艦升起了防護裝甲,以戰鬥形態直直地刺入了法拉克的大氣圈,很快,艦體的防護板就被燒得通紅,如同火流星一般呼嘯而下。穿過了暖層、中間層和平流層後,在對流層一萬英尺的高度,戰艦穩定了下來,燒灼的黑跡斑斑的裝甲降了下去,露出金屬質感的戰艦外殼。
“陸戰隊做好空降準備。”托馬斯說道,轉身離開艦橋。“艦長,這裏由你指揮,在法拉克上空待命,我現在去和陸戰隊彙合。”
“是,指揮官。”艦長說道。
艦長目送著托馬斯的背影從艦橋消失,轉過了身子,忽然想起,他們到現在為止,一直保持著通訊靜默,於是,艦長下令打開艦載超光通訊器,向費德勒前哨戰發出了第一條詢問信息。
艦載通訊器的功率很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費德勒前哨戰的響應信號送達了,一條信息赫然出現:
緊急命令:扣留高速護衛艦,任何戰艦不得離開費德勒軍港,違者軍法處置!
馬修斯元帥
艦長吃驚地看著這條信息,想立刻向托馬斯報告,但是,兩艘登陸艇已經呼嘯著,離開了護衛艦,急匆匆朝著地表飛去了。
丹丁大道的上空,劇烈的呼嘯聲從天而降,狂風刮得街道邊的大樹東倒西歪、瘋狂的搖曳著,強光從上方照射下來,如同白晝一樣。兩隊全副武裝的羅馬陸戰隊士兵從懸浮著的登陸艇繩降到地麵,迅速散開,將丹丁大道18號團團圍住。
“快!快!快!!”
“保持隊形!”
“一組就位、二組就位、三組就位、四組就位!”
托馬斯走在最前麵,朝著埋伏在門邊的陸戰隊士兵做了一個手勢,一個陸戰隊士兵踹開了大門,緊跟在後麵的士兵平端著衝鋒槍,闖了進去。
“舉起手!不許動!”
衝進去的士兵大喝著,底樓的臥室門被踹開了,無數道強光戰術手電在屋中劃出一道道光痕,最後,都集中在床上的一男一女。
斯密斯先生光著上半身、從床上抬起半個身子,胳膊擋在腦袋前,被強光照得頭暈眼花,斯密斯太太驚恐地用被單裹住胸口,歇裏底斯地叫喊著。
托馬斯走進了臥室。
“羅菲在哪裏?”托馬斯問道。
回答他的,依舊是斯密斯太太尖銳的嘶喊。
“長官,樓上!”戰術視界的通訊係統傳來了陸戰隊的聲音。托馬斯不再理會這對夫婦,迅速地衝上了樓梯,樓梯的拐角,一扇門緊閉上,門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牌子: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