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本以為厲元朗會和邵萬友一樣,甚至會跳上警車的機器蓋子上,振臂喊話。
結果他看到厲元朗竟然笑嗬嗬直接走到村民中間,挑了一個麵向樸實的老頭,遞給他一支煙,平易近人的問:“老人家,家裏有幾畝地,收成怎麼樣?”
他這麼一做,誰都看不懂了,就連一直站在前麵的二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能說會道的縣裏幹部,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迷魂藥?
老頭一看香煙牌子,舍不得抽夾在耳朵上,厲元朗又給了他一支,還給身邊的其他人發煙,看不出一點架子。
老頭這才點著煙緩緩說:“這裏山地多,好地俺們分不到,隻能種山地。種莊稼都要除草,而山地的草和灌木對保持水土有用處,這麼一除掉,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嚴重的都會造成山土滑坡。所以啊,山地收成肯定會比平地少,自然賣錢也少。”
“那麼我問您,好地是誰給分的,是範海成還是你們村民?”
“哈哈哈,你這幹部說笑了,俺們哪有那個權力,還不都是村長支書他們說的算,俺們算老幾。”老者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也引得附近幾個村民都跟著掩嘴偷笑,以為這個縣幹部水平真有限,這麼一個小兒科的問題都搞不懂。
“既然是支書村主任他們擅自做主把好地給別人,山地分給你們種,你們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還死心塌地的護著他?”厲元朗繼續問道。
這時,老頭身邊一個小男孩,童趣天真的說:“我爺爺說了,隻要來參加攔車,每人給一百塊錢,我爺爺說了,等錢一到手,就給我割肉吃。”
“瞎說什麼大實話。”老頭順手拍了小孫子一巴掌。
童言無忌,但同樣是真話。厲元朗心裏有了打算,返身回到邵萬友身邊,衝他點一下頭,然後對眾人問道:“範海成答應給你們每人一百塊錢,鄉親們收到沒有?”
“沒有。”人群中有心直口快的人率先搶答。
“那你們隨份子的錢範海成收到沒有?”厲元朗又問。
“早就隨了,不隨範支書不答應。”人群裏又有人插言。
“你們想想,你們隨了份子錢,範海成又給你們一百塊,裏外裏,他是一分沒掏,等於給的都是你們自己的錢,是不是這個道理。”
二孬發覺了厲元朗的做法,急忙否決道:“你說的不對,禮尚往來,有禮有回,這是人情債。”
“好,這個人說禮尚往來,我想問問大家,範支書給你們回過禮嗎?”厲元朗環視眾人,從大家的表情裏已經猜到個差不多。
“還真沒有,我家老爺子去世,範支書就沒隨禮。”
“可不是嘛,我兒子結婚,他也是一個子兒沒掏,喝完喜酒還白拿了一條煙。”
眾說紛紜,全都數落範海成的不是。
厲元朗趁熱打鐵,又算起帳來:“我們把範海成帶走,婚結不成了,你們的禮金也能給退回來。等我們處理完範海成,再給你們換一個好支書,把平地讓給大家去種,收成好了,掙得錢也多,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是不是這個理兒。請問你們還要阻止我們帶走範海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