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心說,這就是你平正祥打了保票的供熱檢查?
要不是陳先眼尖,在群眾來信裏發現並呈送給他,厲元朗還不知道呢!
平正祥麵露羞愧,低下頭,都不好意思看厲元朗了。
百密一疏,平正祥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掌管這麼大的一座城市,上到健康有序的平衡發展,下到柴米油鹽、吃喝拉撒,哪一個照顧不到,就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再有,冰雪節的事情,牽扯了他大量精力,也屬情有可原。
所以,厲元朗並未疾言厲色的狠批他。
隻是歉意的對老太太說:“老人家,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讓您和您老伴遭罪了,非常抱歉。”
環顧四周,又說:“蘇常友是您的……”
“那是我老伴。”老太太忙說:“他在臥室裏躺著,我去叫他。”
趁著老太太不在的機會,平正祥趕緊檢討,“省長,是我工作不細致,沒做到位……”
厲元朗心平氣和的說:“老百姓的利益永遠要放在第一位。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起來,很難。”
“是,省長批評得對。”平正祥還想繼續檢討下去。
恰好這時,老太太攙扶一位頭發花白,臉色不佳的老頭出來。
厲元朗見狀,馬上快步迎上去,與老頭伸出來幹枯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並問:“您是蘇常友蘇師傅吧?”
“我是。”蘇常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是哪位?”
厲元朗不在隱瞞,直截了當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厲元朗,您寫的信,我看到了。蘇師傅,我要真誠的感謝您。”
“厲元朗……”蘇常友坐在磨破皮的老舊沙發裏,不住念叨厲元朗的名字。
忽然眼睛一亮,嘴唇顫抖著試探道:“你是……省長?”
難怪蘇常友如此激動,他活了七十八歲,上一次見到省一級的大官,還是四十年前。
厲元朗微微頷首,笑眯眯讚賞道:“蘇師傅記憶力非常好。”
蘇常友感慨道:“厲省長,你親自登我家的家門,我真是三生有幸。隻不過家裏太亂了,讓你見笑了。”
厲元朗邊拍著蘇常友的手背,邊對在場其他人介紹說:“蘇師傅是老的省級模範,當年為了我省建設,做出卓越貢獻。”
扭過臉來,厲元朗愧疚道:“蘇師傅,我要向您檢討,沒有照顧好您,我是有責任的。”
並且指著房間天棚角落,向其他人說道:“你們都看看,那些地方還掛著霜,我一進來就感覺得到,這屋子裏頂多十二、三度。”
“現在外麵數九寒天,可蘇師傅家裏同樣冰涼刺骨。我們的供熱部門,還有漢林市相關單位,沒有把熱氣送到老百姓的家裏,他們是失職的,沒有盡到應有責任。”
再一次,平正祥頓感臉皮發燒,火辣辣的難受。
盡管室內溫度不高,可他滿臉冒汗,芒刺在背。
“厲省長,我家溫度低事小,可我們整個小區溫度都不達標,像我們這種情況不在少數。您要不信的話,可以挨家挨戶測溫,看看大家都是怎麼過冬的。”
蘇常友越說越激動,一打開話匣子,猶如潮水噴瀉,一發不可收拾。
蘇常友訴苦說:“每到夏季,供熱公司就會挖開小區門前的水泥路,對管道進行改造,一弄就是兩、三個月。”
“厲省長,您是知道的,漢林一年就三個月熱乎天,結果,他們封路施工,弄得大家出來進去十分不便。”
“行,為了大家能有個暖和的冬天,我們也認了。可這下倒好,活也幹了,管道該換的零件也換了。結果就是,供熱一個多月,暖氣根本不熱,摸著都凍手。”
“為這事,大家沒少上區裏,還有市裏反映情況。倒是來了幾個人,東瞅瞅西看看,還用什麼儀器,在小區裏這塊刨個坑,那塊挖個洞。”
“整來整去,溫度反而越來越低。剛開始,大家穿著厚實睡衣睡褲,還能在家將就。”
“但隨著屋裏太冷,有條件的搬到別的地方住,沒條件的,隻能忍著。不瞞您說,我和老伴晚上睡覺,全穿著棉衣棉褲,蓋三床被子,就這樣,我還給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