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勝自然明白楊成說的話的意思,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成竟然不是來追問他私鹽的事情,而是拿著他的家財說事。
苗勝自然是清楚他的府中有多少錢銀的,這些錢銀都是經過他的手的,但是在苗勝看來,他府上的錢財對於在揚州城中的官員中來說,是相對少的了,才區區萬兩白銀而已,還不如一些官員的零頭呢。
但是,楊成的話令苗勝無法反駁,他此時才明白楊成之前說到他的那些事跡完全是有目的的,不是在恭維他,而是在給他設計圈套。
苗勝是貧苦人家出身,而且還沒有親人,入仕為官之後,生活自然是得到了改善,但是當上官了,雖然這個司馬在苗勝看來時閑職,但是還是有很多士紳來討好他的,送上一些錢財禮品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的官場上隨處可見,而且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就連李隆基都在官員做壽或者喜慶的時候送上一些禮品的。
但是,如果說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大唐律法中明確規定官員之間不得送重禮。
隻是從來沒有人遵守過這條規定,就像是大唐律法中規定官員不得進出青樓一般,但是青樓照樣每天接待大量的官員進出。
苗勝知道楊成說他的罪名是什麼了,上萬兩白銀,雖然在淮南道,這些錢銀不是多大,但是畢竟是上萬兩,而且他還說不清楚這些錢是那裏來的。
苗勝心中知道這些錢是那裏來的,但是他不能說,雖然所有的人都這樣做,但是這樣做畢竟是違反大唐律法的。
在場的官員此時也明白楊成玩弄的是哪一手了,頓時也被楊成的手段震懾到了,他們中的人可是沒有一個幹淨的,那個家財不比苗勝多。
如果按照他們俸祿的收入,就是幹上一百年也積攢不下這麼多的家財,自然是通過各種手段得到的。
在場的官員此時也都開始膽寒起來了,他們正如楊成所說的一般,無法解釋他們家財是怎麼來的,他們心中知道他們的家財是怎麼來的,但是不能說。
你總不能說是別人送的吧?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而且自己給自己上枷鎖,但是不這麼說,這些人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們的家財。
如果說成是開設坊鋪所得,但是很多官員都鄙視商人,自然是不會行商的,而且他們手中也沒有坊鋪,也不能瞎說。
此時,所有的人都開始焦慮不安起來,他們此時才明白楊成為什麼這樣有恃無恐地抓捕他們了,畢竟他們中隨隨便便的一個人拿出來,家財那個不是過萬兩白銀的。
這些家財雖然在官場不算多,但是畢竟和俸祿相比已經是極高了,這擺明就是貪汙所得,或者其他人送的,這些都是違反大唐律法的。
“苗司馬,你還有何話可說,身為揚州府的司馬,竟然不思為陛下治理揚州,造福百姓,反倒貪汙枉法,中飽私囊,上萬兩白銀的家財來路不明,不是貪汙的還是那裏來的。”
楊成一臉寒意地朝著苗勝說道。
頓時讓苗勝一陣的悲痛,苗勝此時也完全沒有了之前趾高氣昂的樣子,此時完全就是一臉的悲痛,他痛恨自己竟然栽在了這裏麵。
苗勝心中也有些不服氣,他是收受他人錢財最少的一個官員,這樣的事情隻要是為官之人都會做,別人怎麼沒事,就他有事。
苗勝隨後朝著楊成突然陰寒著臉說道:“楊成,你不要說某,難道你楊成就幹淨嗎?來了揚州之後,也不是大肆斂財嗎?”
此時,苗勝的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楊成的身上,他們突然間明白了,不僅隻有他們收受他人錢財,楊成也收了他們送到錢財,此時楊成反過來治罪他們,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楊成依然清冷地看著苗勝,然後說道:“苗司馬,楊某確實在宴會上收了大家不少的錢禮,但是楊某可是沒有將這些錢放到自己的腰包裏,而是全部封箱造冊,然後準備押送到長安,上交朝廷,大唐律規定,官員收受他們錢禮,上交朝廷,無罪反倒有功。”
眾人一聽,頓時一陣的慌亂,他們一下子都被楊成的話嚇到了,他們可是不希望楊成這樣做,這擺明就是將一車車的罪證送到長安城中,那樣他們不死也不行了。
如果長安朝廷看到他們送給楊成的禮單之後,皇帝李隆基絕對會大怒,上麵的每一份禮單都足夠朝廷發給他們十年的俸祿了。
“楊成,你夠狠,難道你要和天下所有的官員做對嗎?這是官場的慣例,某這個司馬也是一個閑職,平日裏也沒有做出對朝廷和陛下不忠的事情,你為何要這樣揪著某不放。”
苗勝此時的語氣也開始變軟了,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此時高傲的文人氣質也沒有了,全部都被一臉的悲慘和猙獰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