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家(1 / 2)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聽到手機來電的聲音,我隨手把書放到一邊,拿起手機一看,會心的笑了一下,比想像的早了一點,接起電話就問:“朋朋,要出發了嗎?”

……

鷹城小鎮邊上,農家小院門前,我站在一輛六七成新的自行車邊,回頭看著街房鄰居,揮了揮手,推著自行車一瘸一瘸的走向遠方。突然間,感覺天地隻剩我一人,恐懼幾乎使我裹足不前。

我患上小兒麻痹症已經有二年的時間了,病發之際,我孤單地躺在床上,除了眼球可以轉動之外,毫無行動力可言。拜這令人聞之色變的疾病所賜,我重新體驗了從會動手腳,爬,站。走,跑的過程,同時,閑餘時間,與書共舞,閱讀了大量圖書,身體漸漸複原,不過很是虛弱,也留下了跛腳的毛病,順便還送了對500度眼鏡。

作為康複的一部分,在初夏之季,計劃進行一次自行車遠行,計劃從鷹城出發沿黃河一路向北,直到大海,去擁抱一下海洋。

想起早晨的電話。

“紅瑞,不好意思了,我家人不放心,不同意這次遠行。”

他是我在這小鎮上不錯的朋友,而這次的一個約定離我遠去。

……

出了小鎮,天氣不錯,看了看手表是上午8點鍾,頂著陽光,騎著自行車順著公路向黃河邊上騎去。單手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本來想聽點流行歌曲,一想在外麵手機衝電不有點方便,隨手把手機關機了,看著路兩邊的楊樹,一片片的玉米地,心情一下從朋友的背棄中好了起來,嘴角哼起歌來。心中升起萬丈豪情,停下車子,對著一望無際的田地,大聲喊到:

“今天,我的過去化為塵埃。我在人群中昂首闊步,不會有人認出來我來,因為我已經不是昨天的自己,我已經擁有新的生命”

回過頭來,看到來往路人投來驚詫的目光,騎上自行車我甩頭而去,隱隱聽來,細細的聲音,

“這娃神經神吧”

“這孩子好樣的”我一笑而過,向未知的旅途前進。

……

身體的虛弱,外加體重過標,讓我騎車沒有出幾裏地,就感覺到疲憊不堪,還好大路兩邊樹陰茂盛。剛好看到離大路不遠有個斜坡,直接把車子騎了過去,隨手讓車子倒在一邊,向草叢一躺,看著遠處的天邊,想起沒有生病之時。

那年,剛好高考過後,我以高考狀元的成績,收到了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是我的夢想,可是卻讓突如其來惡夢輕易打破,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天,當時我的靈魂黑暗包圍著,讓我不停掙紮擺脫黑暗,是奶奶隱隱約約的呼喊聲,我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因此我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是奶奶又給我生命。

我叫崔紅瑞,是個孤兒。聽奶奶說,那年下這大雪,我穿著小棉衣裹著紅絲綢被遺棄的路邊。奶奶是個有智慧的人,她把我撿後,就隨她的姓起了個崔紅瑞這個名字。

在我生病之後,奶奶因操勞太多,離我而去

在床上養病時,奶奶這唯一的親人也走,我開始自暴自棄,放棄了自己夢想,把精神放在遊戲,電視,電影上,生活在幻想之中,脾氣也暴躁起來,漸漸的熟人的疏遠,朋友的離開,讓我變的自卑起來。

有一天的淩晨時分,我在一陣極端的恐懼之中驚醒過來黑夜的死寂,暗室中家具模糊的輪廓,這一切讓我感覺格外的疏離、敵意、而且了無生趣。我對世界升起了一股很深的厭離之情。其中最令我厭惡難耐的是我自己的存在。活著承受著這悲苦的重擔,意義何在?持續這永無止境的掙紮,又是何苦?一股從心裏深處升起的對虛空和不存在的渴求,強烈地壓過了我想繼續存活下去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