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抱怨個啥。
李道一直接躺平。
——
禦竹林。
正在蒲團上打坐的顧瑤被由遠及近的輕快的腳步聲吵醒。
“師妹，師兄來看你了。”李道一提著一隻野兔快步而來。
這是他的小師妹，晚他一年入門，但年紀相仿。
他十八，顧瑤十七，同齡人比較有共同話題。
“師兄，這是你今天第三次來看我了。”顧瑤語氣中滿是無奈。
“說什麼呢，師兄這不是關心你嘛。”李道一將野兔丟在地上，搓手道：“快，架鍋。”
“好嘞。”顧瑤瞬間起身，擼起袖子，手腳比李道一都還利索。
不一會兒的功夫，野兔熟了。
顧瑤一手一隻兔腿，吃的滿嘴流油。
“師兄，龐師兄怎麼沒來？”
“胖子想家了，今早下山回家，過幾天回來。”李道一嘴中的胖子叫龐洛，和他一起入門。
那年玉華宗就隻招到他和龐洛兩名弟子。
沒辦法，如今誰還修仙啊。
就那仙法莫說人了，連老鼠都打不死，修了有何用。
大夏王朝立國至今三百年，科舉製造就無數高門權貴，世人趨之若鶩。
就算不做讀書人，習武錘煉肉體做個武夫，也能走軍伍路線，刀口舔血博一個錦繡前程。
於是修仙怎麼看都是做無用功。
這讓李道一想起離家尋仙那會兒，要是再走慢一步，又無母親攔著，腿都得被爹打斷，最後更是說出了‘踏出這個門就別再回來的話’。
由此可知修仙在今天可以說是卑微到塵埃裏，說出去隻會惹人恥笑。
“師兄，你以後可不能再來了，都打擾我修煉了。”這時，已經吃飽的顧瑤開始勸說。
“你這小妮子，翻臉不認人是吧，你說說，你進門幾斤，現在幾斤，那都是師兄養的。”
李道一可還記得顧瑤剛入門那會兒，是被張恒領回來的，活脫脫一個小乞丐，無父無母，瘦弱的一陣風就能吹跑。
現在白白嫩嫩的，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
“你跟師兄說說，你練到現在，練出什麼了？”李道一開始考問。
“師兄請看。”顧瑤念了幾句口訣後往地上一指，地麵微微凸起，然後沒了。
“師兄不許笑。”顧瑤氣的跺腳。
李道一的臉憋的通紅，他把自己兩輩子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沒笑出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李道一一邊擺手一邊將笑聲咽回去。
“師兄既然覺得師妹不行，不如師兄演示一遍如何？”顧瑤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可是知道師兄掃地成癮，根本無心仙法。
若是出醜，自己就可以笑回來。
李道一聞言，伸手往地上一指，地麵凸起，然後發出‘啵’的一聲。
不等顧瑤大笑，他立刻說道：“比起師妹整日醉心仙法，師兄還算略有長進。”
顧瑤一聽，淚珠瞬間在眼眶裏打轉。
李道一一看知道過火了，連忙去哄。
哪知這妮子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還越哭越來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麼著了。
“別哭了，師兄把傳家寶送給你怎麼樣？”李道一伸手將終日戴在脖子上的一顆明亮剔透的黑色珠子取下。
傳家寶是他胡扯的。
但他穿越過來，身上唯一帶著的就是這東西。
一開始還以為是金手指，但實驗過許多次都沒啥奇特之處。
丟了又舍不得，畢竟是故土之物，於是他就找根繩子穿起來掛在脖子上。
現在拿來哄騙小師妹最合適不過。
“不要。”顧瑤反手一拍，珠子脫離李道一的掌控，嗖的一下進了他的嘴巴裏。
咕咚——
李道一眼睛瞬間瞪圓。
顧瑤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