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馬丹已經離去,我和馬小慧一起去吃飯。我說我請,但走在一起時馬小慧說要她請。
馬小慧道:“昨天給你吃麵皮是想完了請你吃大餐呢,結果你跑了。今天就我請吧,我把昨天的給你補起來。”
馬小慧口中萬般柔情,定眼一望更是麵帶桃花,紅豔豔,亮仄仄。
我不忍細看,雙目一碰便遊離不定,我道:“還是我來吧,昨天也沒做好護花使者沒當好,就算是罰我了。”
我話一出口便覺自己柔情蜜情,有似談情說愛一般。此番話和馬小慧正好配對,極具誇張,有如一起吃飯的男女同時把筷子伸向同一塊食物。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再說話,看看天,看看地,看什麼都好,就是不願在馬小慧身上落。而馬小慧渾然不覺,依舊道:“要不我去昨天那家西餐廳吧,那裏的飯菜很可口。”
我從來沒有吃過西餐,也沒甚了解,印象深刻的一段是從早已忘記的一本小說上來的,說一個女孩西牛排,牛肉裏的血順著她的手向下流,一直流到地上,一群吸血鬼從地上的牛血裏嗅到了美味。吸血鬼們順著牛血舔,一直舔到女孩的身上。後來知道牛排有幾分熟之說,能流下血的牛排大概是一成熟吧,和生的差不多。
“西餐不好吃吧,我怕我吃不了牛排。”我說道。說出口了才擔心馬小慧會說我窮酸。
“你吃過?”馬小慧問我。
“沒有吃過,不過我聽說西餐的牛排都是生的。”
“不會的,和你一樣有這顧慮的多呢,那企不是西餐廳都要倒閉了,所以西餐廳在進中國的時候已經全部做了改進,根據中國人的口味來做,一會兒你吃那裏麵的麵啦,披薩,牛排啦,你會覺得和吃豬肉燴菜沒什麼兩樣。”
“哦,那還可以,想來不是接受不了。那裏貴不貴?”
“那是肯定的,食材還是菜市場那些東西,翻個花樣做出來就要翻N倍。時下又流行西餐,那些年輕點的高對象都是向西餐廳跑的。那西餐廳可賺錢了,老板開的都是法拉利。”
“得了吧,一開小飯店的還開法拉利呢。”
“你還不相信,你以為隻有煤老板能開得起法拉利呀,那些靠勤勞致富也一樣能發財。”
“我怎麼就沒那個機會,你看我現在,房子也沒有,車也沒有,工作還是這麼不景色,賺那麼點錢。”
我的本意是向馬小慧陳述我的清貧我的苦難,然希望馬小慧對我能夠敬而遠之,但我聽著怎麼都別扭,說來說去都象是在表白。
馬小慧道:“誰天生就是有錢人啊,隻要靠自己的努力,再燒高香企求老天爺多給點好運氣,那不發財也難呢!”
就這樣我和馬小慧有一句沒一句地邊走邊聊,向昨天那天西餐廳前進。上了一天的班,肚中早已空空,想起那如燴菜般的西餐,我就留口水,腳下發力,不自覺就把馬小慧甩出幾步遠,馬小慧就會喊:“等去等我!”
我和馬小慧又到了昨天晚上分手的地方。今天我們不需要停留,我們會大大方方地走進西餐廳,但兩人都停了下來。在我倆的位置上,能夠看到昨天馬小慧吃過飯的桌子。雖然那是飯店的桌子,每天被不同的人坐,但我還是想說這張桌子現在是新人換舊人。今天的那張桌子上赫然坐著一對情侶,那女的不認識,男的卻能一眼就看出來,就是昨天和馬小慧一起坐在那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