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沒有想到,霍相再居然會說這話,他對於這件事情可是沒有太過在意,霍相冉怎麼安慰起自己來了?心中念頭閃動之間,王子君登時就想起來自己跟勞動廳那位挨打的幹部所說的話來。
對於這件事情,沒有實施,王子君自然不好解釋。麵對霍相冉突如其來的好意,心裏有點鬱悶,但是王子君還是點了點頭,對霍相冉表示感謝。
劉傳瑞的講話內容,很快就在團省委內部進行了傳達。雖然歐陽揚再三強調了一下,省委對團省委的工作很滿意,這次調整是省委考慮到勞動廳更適合開展這項工作,這麼安排是基於工作大局考慮的,但是,團委的這些年輕幹部們,還是覺得自己的勞動果實眼睜睜的被人搶走了,xiong腔裏都憋著一口氣。
“他娘的,就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一個三十多歲的幹部從會議室裏走出去,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王書記不是說了,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麼?”走在他旁邊的年輕幹部輕聲的說道。
那三十多歲的幹部一扭頭,朝著年輕幹部一笑道:“我說兄弟,你是真不懂啊還是裝糊塗啊,王書記那麼說,隻不過是給咱團委爭點麵子罷了,現在劉書記都已經代表省委來給咱們開了會,你覺得這件事還能來個大翻盤哪?”
說到這裏,那幹部陡然間抬起頭道:“老弟,哥讓你占一次便宜,咱們打一個賭,如果這件事情就這麼下去,算是哥贏了,要是生大逆轉,那就算是你贏,哥要是贏了,請你到錦園之星吃一頓好的,如果哥贏了的話,算是白贏!”
年輕幹部看著自己這位同誌哥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知道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是此時腦子裏卻是不知道從哪裏升起的勇氣:“好,那我就跟你賭定了!不過我要是輸了,也請你吃飯,錦園之星我請不起,大排檔管夠。”
八點的技工學校,已經被妝點一新。當王子君準時來到技工學校的時候,差點認不出這就是山省技工學校,掛著若幹條紅sè的條幅和大型噴繪的技工學校,那操場簡直成了一個huā的海洋,遠遠的看上去,就像一個盛大典禮的開工現場。
剛剛下車,就有一個穿著紅sè旗袍的女孩子快步走過來,看了看王子君的請柬之後,就將王子君引領到一個區域去等待。在這個區域裏,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單位的頭頭腦腦,而作為東道主的簡順屏此時正和這些人談得火熱。
一身筆ting的西裝,xiong前配著大紅huā的簡順屏就差在紅huā下方掛上新郎這兩個字了,此時的簡順屏,一張養尊處優的臉笑得好似一朵肥膩膩的雞冠huā。
“趙廳長,你們財政廳可是要多給我們這個再就業培訓學校多多支持啊,誰不知道你老兄大筆一揮,就能決定我們大魚大肉還是咽菜吃糠啊。”簡順屏和一個臉sè狹長的中年人笑嗬嗬的說笑。
那中年人的眼睛細長,聽簡順屏這麼一捧,顯然十分受用,細長的眼眸很快就眯成了一條縫尼了:“簡廳長,你可別給我戴高帽,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咱們這幫兄弟招待好了,那撥款的事情,你就得給我等一等,誰不知道你小子這下子抱了一個金娃娃,隻要這件事情做好,那在省委省政府領導麵前都倍有麵子呢。”
“哈哈哈,僥幸,僥幸而已。”在不斷地恭賀聲中,簡順屏雖然嘴上很是謙遜,但是實際上卻得意不已。
就在他和那財政廳的領導說的熱乎之際,無意中看到了王子君,對於這個團省委年輕的副書記,他可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自己派去送請帖的幹部居然被他們的人給打了,而且聽那幹部說,指揮打人的就是這位年輕的王書記。
“哈哈哈,王書記也來了,歡迎歡迎啊!”簡順屏臉sè變幻之間,就熱情的朝著王子君走了過來,胖胖的雙手更是快速的伸了出來。
王子君麵對簡順屏的笑臉心中冷笑,卻也將自己的手掌伸了出來和簡順屏握了握。
“各位,大家不是都想認識咱們山省最為年輕的廳級幹部嗎,來來來,我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團省委的王子君書記,咱們山省最年輕、也最有前途的廳級幹部。”簡順屏在和王子君寒暄的瞬間,就笑嗬嗬的朝著眾人大聲的說道。
年輕幹部,一向就很是引人注目,而王子君如此年輕,卻是廳級幹部隊伍中的一員,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王子君心知簡順屏不會這麼好心好意的吹捧自己,但是麵對眼神複雜不一的一道道目光,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全然沒有半絲怯場的意思。
看著王子君朝著一個個廳級領導點頭示意的模樣,簡順屏的心裏就是一陣妒忌,自己像他這麼年輕的時候,哪裏有這等的地位呢?
“說起來,我還是要感謝王書記的,王書記在團省委率先搞起了青年職工下崗再就業培訓學校,為我們山省下崗職工再就業工作開了個好頭,起了個好步啊,這個功勞,我們勞動廳是永遠記著的。”
簡順屏說話之間,又笑嗬嗬的道:“不過,王老弟啊,作為過來人,我還想送你一句話,這人嘛,身處官場,有一點還是要懂的。很多時候,需要你抬起頭看清路,不能光悶著頭拉車!這省長辦公會都已經通過了的事情,你可不能再說什麼最後結果還沒有定之類的大話了,這些話咱們兄弟聽了,那肯定是笑一笑就過去了,但是這話要是落在省政府領導的耳朵眼兒裏,那就對兄弟你的信口開河有意見了!”
簡順屏對王子君進行感謝之時,就已經將所有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他的聲音更是不低,現在話鋒一轉,幾乎瞬間就將對王子君的譏諷,落進了在場所有廳級幹部的耳中。
這簡順屏太yin險了,王子君這句話幾乎已經是必定隨著這件事情傳遍整個山省領導層,如果不出什麼變化,王子君在別人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自然就成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角sè了!
“什麼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些好奇心比較重的廳級幹部,一聽到簡順屏的這番話,立刻就來了興趣,開始跟自己身旁的勞動廳幹部竊竊si語。而那些幹部更是已經聽出了自己廳長的意思,當下就將送請帖之人所說的話添油加醋的描繪了一番。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省長辦公會都決定了的事情,他都敢這麼質疑,到底還年輕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可不是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竟敢這樣說話,我可是聽說了,他這大話一出沒多久,劉書記就到團省委開會去了。”有人輕輕地笑著說道。
“簡廳長,劉書記已經開過會了不假,但是,世事皆有變數一切皆有可能,我還是覺得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那一步,畢竟我們的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和服務中心,還沒有劃歸給你們,是不是?”王子君笑嗬嗬的朝著簡順屏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簡順屏看著王子君的笑臉,心說小子你就在這裏硬撐,就跟秋後的螞蚱似的,你還能蹦醚幾天呢?
“王書記說得對,畢竟還沒有劃過來不能定順屏說話之間,正準備多說兩句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快步的跑了過來,向他彙報了一個消息:省長胡一峰到了。
勞動廳雖然是大廳,但是省長親臨這種事情也很少。而現在,一個再就業培訓學校的開業,作為省長的胡一峰居然親自到了,這讓簡順屏喜出望外,當下也不顧得王子君了,一溜小跑著就朝著學校大門方向跑了過去。
對於簡順屏來說,今天的開學典禮,無疑是他這些年來最lu臉的一次,不但常務副省長來了,連省長都來了!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就衝這場典禮的資格,誰能說咱簡順屏沒本事呢?哼!
隨著雄壯的音樂聲起,一項項典禮的儀式陸續進行著,二多名穿著藍sè的確良布的工人代表的一起背誦的宣言,更是將典禮儀式推向了**。
“我對我們山省的再就業培訓工作,充滿了信心,我覺得,隻要我們共同努力,一定會將再就業技術培訓做好做強,通過這項工作的開展,幫助更多的下崗工人,重新走上新的工作崗位,開始新的生活篇章。我們勞動廳黨組一班人有信心,有責任將這件事情做好,給省委、省政府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簡順屏在會議上,做了表態的言,早就請好的各路新聞媒體和記者,更是快速對著表態的簡廳長一陣亂拍。
半個小時的時間,開學儀式就結束了。無數的彩球隨著彩煙衝天而上,算是給這次開工儀式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句號。
王子君站在台下,一直在冷眼旁觀。在領導們差不多離開的時候,他也隨著眾人登車而去。透過車窗,看著有些狼藉的開學現場,王子君覺得,自己也該是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王書記,咱們現在去哪裏?”蔡辰斌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低聲的問道。此時的蔡辰斌,知道王子君心中不痛快,所以說起話來,也很是小心。
王子君現了蔡辰斌的異樣,笑了笑道:“回去。”
因為來的車太多,所以出去的並不快,在他的車快要開出門口的時候,王子君突然看到一個穿著工人服裝的人有些麵熟,在蔡辰斌開車從那人身旁經過的時候,王子君現這個穿著藍sè工作服的人竟然是huā蓉蓉的母親。
“蘇大姐,你來參加培訓麼?”王子君示意蔡辰斌停車之後,輕輕地搖下車窗問道。
那蘇大姐此時正在和人說話,看到王子君從車裏探出頭來,趕忙道:“王書記,我跟著人家一起來湊熱鬧來了,一個人二十塊錢不來白不來啊。”王子君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輕聲的道:“蘇大姐,你們去哪裏啊,我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