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強原本壓下來的怒氣……下子被王子君這種理直氣壯的姿態引爆了,手指指點著王子君,氣得渾身哆嗦:“王子君市長,請注意你自己的言行,如果你再這麼無理取鬧的話,恕我不客氣,請您離開我的辦公室!”
“無理取鬧?羅書記,我請你,請你過來看看,國良讓你們帶走的時候,1小夥子什麼事沒有,僅僅在你們這裏住了一個晚上,鼻子居然被打破了!你可不要告訴我,是他自己不小心撞的,作為黨的紀律監察部門,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代表著什麼。羅書記,咱們說話辦事,得講個規矩,得要個臉!”
王子君說話之間,一掌拍在了羅建強的桌子上。大概用力過猛了,嚇了羅書記一跳。
“咣當”被羅建強放在桌邊上的一個陶瓷杯子,一下子滾落在大理石的地麵上,這破碎的聲音比拍桌子的動靜還要響。
羅建強的臉sè鐵青,但是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趙國良的鼻子上,看著趙國良鼻子上的傷痕,羅建強心裏就有點惱火,他娘的,這事是哪個不長眼的給辦的,拉下一攤屎居然不知道把屁股給擦幹淨了!作為多年的老紀檢,他當然清楚趙國良臉上的傷代表著什麼。
“王市長,這件事情,紀委一定會調查清楚,給小趙同誌一個答複的。”咬了咬牙,羅建強沉聲的說道。此時的他,恨不得將萬國省給直接跺在地上,本來好好的事情,讓他弄得如此的被動!現在王子君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如此理直氣壯的對自己興師問罪,他羅建強卻隻能忍氣吞聲的給王子君說好話,真是他娘的窩囊廢!
可是心裏再怎麼惱火,他也不能發作,畢竟這件事情,他紀委是輸了理的。
“羅書記你這句話,說得也太玄乎了!你讓我再怎麼相信你呢?昨天你羅書記調查小趙的時候,抽調的都是精兵強將,你這些精兵強將都是這種德xing,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隻是瘸子裏麵挑將軍呢?我可真為東埔市的紀檢工作捏把汗喲!”
羅建強就覺得內心裏的那股窩囊氣一下子又升起來了,他壓了壓氣,剛要說話,就聽王子君接著道:“當然,作為紀檢部門的負責人,你羅書記心裏可能會更不安。讓你們自查自糾恐怕不行,我覺得還是得講究避嫌,我會向薛書記建議,請其他部門或者省裏麵的同誌介入此事,我倒要看看,東埔市的紀檢隊伍,到底是如何的混亂不堪!”
“王子君,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得寸進尺,而是得尺進丈了!做人不能太過分子!”羅建強見王子君的話說得不留絲毫的餘地,心裏像貓抓似的,這個睚眥必報的家夥,怎麼非要揪住自己的小辮子不放呢?
“隨便!”王子君冷冷的丟了一句話,羅建強本能的朝窗外看了過去,就見此時,王的辦公室外麵,已經圍了不少幹部,一個個正用吃驚的眼神,看著他房間裏的一切。
“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麼,看熱鬧麼?真是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了!”羅建強一看這些探麼探腦的小針員,心裏更是怒火萬丈,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番。
一台台快速運轉的電腦前,秦虹錦就好像一個尊貴的女王,站在這些電腦操作者的身後,眼眸凝視著這些人不瓣敲動著鍵盤的手指。
“秦總,照這樣下去,咱們會賠錢的。”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眼鏡,看起來十分精明能幹的男子,恭恭敬敬地來到秦虹錦的麵前,輕聲的說道。
“賠多少?”秦虹錦沒有扭過頭,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男人顯然沒有料到秦虹錦會這麼反問他,毫無防備之下,額頭上已經沁出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了,強自鎮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忐忑的說道:“對不起,秦總,具體的數目我還沒有估算過,但是按照這樣走下去的話,咱們的虧損應該在一個億到三個億之間。”
“美元麼?”秦虹錦依舊沒有扭過頭,聲音依然一如往常的不lu聲sè。
“不是,是人民幣。”男子的腦門都有點跳了,他太了解他的老總了,這個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巾幗英雄,眼光是何等的犀利,謀略是如何的與眾不同,但凡聞得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順時而動,這讓她在每一次博弈中屢戰屢勝,可是,今天怎麼會是這麼一個反應呢?
“趙,我理解你的心情。商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一點我懂。不過,這個險是值得冒的。一個億也好,三個億也罷,你覺得我們公司承受不了麼?”秦虹錦雙眸淡淡的朝著男子看孑一眼,笑著問道。
一個億和三個億沒有什麼區別,聽著這句話,男子的心中一陣感慨,他心中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並沒有吹牛,對於她而言,一個億和三個億真的沒有太大的區別,想到前段時間,公司在國外猶如神助一般的囤積的大筆資金,他心裏原本因為這件砸錢的事情湧出的一絲不滿,很快就煙消雲散。
這點錢,權當讓秦總高興高興吧。反正對公司來說,也就是將年利潤降低一點而已。心中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男子嗬嗬笑道:“秦總,您說得對,這件事情,我沒有什麼意見了。”
在男子離開之後,秦虹錦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一台台屏幕滾動的計算機上,她塗著黑sè指甲油的手指輕輕的掐在一起,嘴中用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的道:“隻要對他有幫助,別說三個億,就是把整個公司都豁出去又有什麼了不起?不過,這個上市圈錢的公司,還沒有讓我賠血本的實力!”
王子君離開了羅建強的辦公室之後,並沒有去薛耀進的辦公室,而是給趙國良放了兩天假,然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但是他這麼一鬧,卻是讓原本就暗流湧動的市委大院,越發的不平靜起來。
市紀委辦案打人,打的是還是王子君的秘書,為什麼打王子君的秘書,那辦案的工作人員究竟要幹什麼?一個個不得而知的疑問,在機關裏悄悄的傳播著。雖然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議論,但是在很多方麵,卻是給羅建強的麵子狠狠的抹上了一筆。
這些消息,自然是瞞不過諸位常委們的耳朵,不過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大多數常委都選擇了沉默。市委大院表麵上一如往常的風平浪靜,就好像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有道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就在一些和王子君親近的人為這突然而來的逆轉歡喜不已的時候,在藍河集團高有十幾層的辦公樓裏,李康路、薛一帆兩人神sè很是難看。
“老丁,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李康路在辦公室裏一邊走動,一邊沉聲的對電話那頭說道。
電話那頭的丁栓柱,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大笑聲,好一會才幽幽的道:“李市長,您是知道我這狗日的,我現在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你丁總覺得這麼一個輕飄飄的“迫不得已,就能把問題解決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弄,把我們弄得很被動呢?”李康路說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表情也恨恨的,有一種恨不得將丁栓柱給吃了的感覺。
“這個我知道,可是李市長,請您相信,我肯定也有難言的苦衷,李市長,我還有事情要回山垣市,您什麼時候到了山垣,兄弟我肯定陪吃陪喝陪玩一條龍,以最高規格接待您的,算兄弟給你賠不是了!”
“不用了!”李康路雖然不希望得罪丁搶柱,但是這個時候,他再也沒有心思跟這個出爾反爾的家夥虛與委蛇下去了,冷笑一聲就準備掛斷電話的他,卻從手機的聽筒裏率先聽到了嘟嘟的聲音。
那邊先把電話給掛了!他娘的,這麼一個舉動,又把李康路給惹惱了,這丁栓柱居然如此不客氣的把電話給掛了,心裏的怒意在這一刻,幾乎達到了頂點。
“以後丁栓柱再來東埔市,直接將這個白眼狼給趕出去!真是他娘的無jiān不商,無商不jiān!”李康路將手機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扔,怒氣衝衝的說道。
薛一帆看著情緒衝動的李康路,臉上lu出了一絲愛憐:“康路,不值當的和這類貨sè生氣,以後不跟他合作就是了了。隻是,咱坐下來仔細想一想,他丁栓柱是什麼人?為了在步行街這個工程中分上一杯羹,丁栓柱不惜和杜嘉豪聯手搞王子君的事情,現在,他卻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把我們弄得措手不及,一敗塗地,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李康路從急躁中清醒過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薛一帆的手摟在xiong前,深情的放在chun邊,沉思片刻,這才沉聲的道:“我剛才真是太急躁了,一帆你說得對,咱們該好好考慮一下這裏麵的玄機了,能讓丁栓柱如此心甘情願的將唾手可得的勝利交出去,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丁栓柱什麼把柄落在了王子君的手裏: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讓丁秘書長都得聽話的大人物打了招呼!”
“應該是有人打了招呼吧。”薛一帆對官場上的事情耳濡目染,知道的並不少,她稍微沉吟,就十分肯定的說道。
“嗯,應該是。”李康路從酒櫃裏拿出來一瓶紅酒,給薛一帆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將杯子交給薛三帆,搖了搖酒杯,接著道:“不過,不管他王子君有什麼人物打招呼,他又能奈何得了咱們?
他身後有大人物,咱們薛書記後麵也不是沒有人,在官場之中,並不是你有後台就能夠無往而不利,在一些地方,不論是誰,那都是要遵守官場潛規則的。”
薛一帆笑了笑,雖然她並沒有那種驚醒動魄的美麗,但是在這一笑之中,卻也有著幾分you人的姿sè。
“康路你說得對,丁栓柱退出就退出吧,王子君還能怎麼樣,反正步行街的項目,已經由你主要負責了。“兩人說話之間,都笑了起來,雖然不是勝利的笑聲,但是在這笑容之中,卻也充滿了一絲絲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