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四章 困難當前:你先上,我掩護!(1 / 3)

王子君接到程自學因為家中九十歲的老母親住院已返回羅南市的消息之時,他已經來到了石堅昀家的門外。

夜幕下的省委家屬院,顯得特別的肅靜,但是那一輛輛停在停車位上掛著讓每一個山省官員敬畏的車牌照的黑色轎車,卻讓處於這個環境之下的人充滿了神秘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這是王子君對秘書長金田駱說的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將電話掛斷,然後開始用手指敲擊二層別墅的門。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輕輕地開了門,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疑惑著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我要見石省長。”透過朦朧的燈光,女子在王子君的眼中展現出了一種朦朧的美。不過女子的眼中,此時卻是帶著一種傲氣,她朝王子君隨意的打量了一眼,這才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明天去他辦公室談吧。”

王子君沒有時間和這女子鬥氣,淡淡的說道:“我和石省長約好的。”

開門的女子明顯一愣,她沒想到這個冒昧打上門來的年輕人,居然是跟自己位高權重的哥哥約好的。愣怔了片刻之後,這才道:“你是誰呢?跟我約好了?”

王子君接著道:“你可以跟石省長說一聲,就說羅南市的王子君來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拉開門道:“進來吧。”

石堅昀家的客廳,此時並不平靜,正有幾個人坐在那裏說話。這些人之中,王子君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一個坐在邊上的男人看到王子君進來之後,就笑著道:“王書記,有幾天不見了,快到這裏來坐。”

聽到這招呼聲,王子君才認出來此人是省公安廳的廖副廳長,衝廖副廳長笑了笑,就往沙發的一角走了過去。

“諸位,這兄弟不用我介紹。想必大家也認識他。但是呢,我還是隆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山省最年輕的正廳級幹部,羅南市市委書記王子君。”公安廳的副廳長廖枕崗拉著王子君,熱情的介紹道。

其他人在聽到廖枕崗的介紹,一個個都朝著王子君看了過來。雖然王子君和這些人沒怎麼打過交道,但是從大家的目光之中,王子君知道,大家對他並不陌生。

“王書記,這是誠發鋼鐵公司的劉總。是咱們在座的人中最富有的財神爺啊。您要是經濟上需要支持,盡管去找他化緣就是!”廖枕崗和這位劉總顯得很熟悉,一邊介紹,一邊開玩笑。

“劉銘基。王書記,您可別聽老廖胡說八道,要說有錢,還咱們李行長啊!”身材微胖的劉銘基,一邊站起身和王子君握手,一邊對坐在自己旁邊的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恭維道。

那李行長笑了笑。朝著王子君輕輕地點了點頭,眉宇之間,隱含著一種傲然。

“這位是省工行一把手李朝南行長。”廖枕崗順水推舟,開始向王子君介紹這位李行長。

王子君和李行長握了握手,心中暗道,這年頭,果然有錢的就是爺。現在各地市都在爭取資金發展,這管錢的人就成了香餑餑。

廖枕崗幾句話就把在座的人給介紹了一遍。從眾人的反應來看,應該都是石堅昀家裏的常客了,說起話來,也很是隨便。

就在廖枕崗給王子君介紹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腳步聲從樓梯上麵傳來,人事廳的一把手趙德竹率先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的是穿著一身睡衣的石堅昀。

眾人看到石堅昀,都紛紛站了起來。而石堅昀隻是揮了揮手,就依舊對趙德竹道:“對於東埔市關於人事變動的請示,你盡快考慮一下,能適當放鬆的地方,可以變通一下執行……”

趙德竹不斷的點頭,就在兩人走下台階的時候,石堅昀才看向了王子君,他朝著王子君笑了笑,淡淡地道:“子君來了。”

“石省長。”王子君朝著石堅昀笑了笑,輕聲的打招呼道。

“走吧,和我去書房。”石堅昀說話之間,又朝著廖枕崗等人笑了笑道:“你們先坐著,等一會兒讓依和安排幾個小菜,咱們聊幾句。”

看著石堅昀已經上樓的步伐,王子君也跟了上去,而廖枕崗以及李朝南等人一個個看著朝著樓上走去的王子君,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羨慕的神情。

“這個王書記,真是好大的麵子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劉銘基嘴裏不無感慨地說道。而其他人在聽了他的話音之後,確實沒有人說話,各種依舊在忙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們的眼神之中,卻閃爍著異樣。

這些人來到石堅昀的家中,主要就是要向石堅昀彙報工作的。一直都是有著先來後到規矩的他們,對於這個突然到來就打破了規矩的人,自然會多加留心。

對於客廳裏眾人怎麼想,王子君沒時間去猜,而是和石堅昀一前一後走進了石堅昀的書房。

石堅昀這間書房有二十多個平方,一個偌大的書櫃,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石堅昀並沒有在寫字台的桌子後麵坐下,而是隨意的在書房一張小桌的小圓沙發上坐了下來。

“子君,當了一把手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石堅昀端起小桌上的茶壺輕輕地倒了兩杯水,嘮家常一般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石省長,要說不一樣,還真是有點兒,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心態,盡快進入角色的。”

“子君,對於你這一點,我完全相信。羅南市占著咱們山省十分之一的版圖,但是經濟總量,還不到百分之二。咱們山省要想均衡發展,羅南市是重中之重。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石堅昀就像拉家常一般。把羅南市經濟落後的問題講出來了。

“石省長,對於我們羅南市來說,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發展。可是,羅南市本身的地域特點,決定了羅南市要想走出去,加快發展,沒有便利的交通是不行的。”王子君說到這裏,拿起打火機幫著石堅昀點了一根煙。接著道:“特別是鐵路交通,更是羅南市騰飛的一條大動脈,希望省裏在這方麵能對我們重點傾斜一下。”

石堅昀對於王子君的來意,早就一清二楚。此時王子君的話,更是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悠然自得的道:“子君,你來找我的意思我明白,就抿孤鐵路這個項目而言,我本人的意見是比較傾向於從羅南市過境的。”

王子君沒有說話,他知道石堅昀接下來還有話說。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等著接下來的話語,然後從羅南市的角度,來向石堅昀進行一次說服。

“子君。鐵道方麵的事情,咱們省裏也隻有建議權,決策權還是在人家手裏。更何況,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個省長,不但是羅南市人民群眾的省長。也是東埔市老百姓的省長,厚此薄彼的事情,我說不出口啊。”

王子君等石堅昀將話說完,這才笑著道:“石省長,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以您的目光,不會看不出來這條鐵路的改道。是不正當競爭的結果。作為省裏,如果這種挖兄弟地市牆角的事情都坐視不管的話,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王子君的話,讓石堅昀的嘴角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抬起頭,正好碰上王子君目視著他,躲閃不及,心裏就冒出來一股無名火。你他娘的這是說的哪門子話?想威脅我不成?

“子君,這個問題我能看出來,一峰書記也能看出來,也可能各地市,也是心照不宣。但是,有些事情,不可預知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理由。就算你知道又能怎麼樣?根本沒有證據嘛!”

石堅昀將才吸了一半的煙,在煙灰缸裏使勁一摁,然後接著道:“你沒有證據說明東埔市挖你們羅南市的牆角,省委省政府同樣沒有證據,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查,你們都沒辦法說人家東埔市硬要插手這個項目的證據,光憑著空口白牙,這種話怎麼能有說服力呢?”

“石省長,那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王子君沒有半絲畏懼的看著石堅昀,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這麼算了,還能怎麼樣?石堅昀對於王子君,心情十分複雜。盡管兩人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實際上,卻是合作更多一些。因此,在麵對王子君的時候,讓石堅昀拿出對付李貴年和程自學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想到這裏,石堅昀笑了笑道:“不這麼算了,你還能怎麼辦?如果你能讓鐵道部將他們的規劃再改回來,省裏絕對不會從中作梗的!”

石堅昀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沒有誠意,王子君來這裏是想要讓省裏出麵說句話,石堅昀卻把問題像踢球似的給踢回來了。

看著石堅昀的神色,王子君沉吟了瞬間道:“石省長,那我們就試試。”

十多分鍾之後,石堅昀目送著王子君走下了樓梯,隨著將這個問題談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關於抿孤鐵路的事情,但是兩個人都明白,不提並不代表不存在。

“撞一撞南牆也好,等撞了之後,你才會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要改變,就能夠改變的。”石堅昀撫摸著台階邊上的壁紙,低聲自語道。

本來準備接著和其他人談談的石堅昀,在目送著王子君離開之後,就沒有了什麼興趣,他朝著正從外麵走進裏的曲依和笑了笑道:“你陪著大家吃頓宵夜,我先休息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簡直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別看客廳裏的廖枕崗等人等了半天,但是石堅昀這一句話出口,他們就隻能白等了!

離開石堅昀家裏,王子君在省委家屬院門口坐上了自己的車。車窗外的風輕輕的吹動,王子君腦子時一直回蕩著跟石堅昀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