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二章 借勢成事 借力打力(呼喚月票)
程自學擺了擺手,沉聲的對張合荀道“張書記,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抿孤鐵路改道的事情,那不是我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它就不改的。”
“這個我們知道,畢竟這是一個客觀。隻是王書記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實在是太輕狂了,咱們羅南市原本就底子薄,在程書記您的帶領下,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元氣,可不能再這麼折騰了!”張合荀一臉嚴肅,好似羅南市瀕臨危機關頭一般。
官場上是需要借勢成事、借力打力的,你可以沒有資曆,卻不能沒有關係。一個人構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是需要靠幾年人脈積累,不是單單靠耍小聰明和動動腦子就能做到的。這句話程自學感同身受,早已深刻的領會了它的含義。
因此,聽著張合荀和陸玉雄兩個人一唱一和,好像羅南市沒了他程自學,地球就無法轉動了似的,盡管對兩個人的阿諛奉承並不排斥,內心裏卻並不會當真,畢竟,他已經從羅南的政治舞台的核心位置上退下來了,不能再靠著一把手的權威壓人了。
有些事情,還是冷一冷比較好。心中念頭閃動的程自學,輕輕地擺了擺手,淡淡的道:“王書記畢竟年輕,工作積極向上,富有激情,有點衝動也是難免的,但人是一個好人,有能力,你們兩個是咱們羅南的老同誌了,工作上實踐經驗豐富,多給王書記提個醒兒,我相信在你們兩個的協助下,王書記會很快進入工作角色的。”
陸玉雄朝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張合荀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瞬間就變得一臉平靜。對於陸玉雄的暗示,張合荀看懂了,知道陸玉雄的意思。盡管不想開口,但又覺得不能不給他陸玉雄麵子。
“老書記高瞻遠矚,未雨綢繆,向來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但是,老書記,現在這個時候,咱們羅南市的群眾可是有一些動蕩,關於抿孤鐵路的種種議論,已經把王書記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越是這種時候,我覺得不論是從有利於工作的角度,還是有利於王書記的角度,他都不適合再出麵了,因此,為了整個羅南市,還請老書記能為了羅南市的大局穩定,再犧牲一下您的悠閑日子吧。”
張合荀說到這裏,麵露誠懇的道:“老書記,現在羅南市的幹部群眾,可都看著您呢,這個主心骨兒您要是執意不肯當,那後果是嚴重的,難免會人心惶惶。”
陸玉雄一直都知道張合荀比自己臉皮厚,對領導極盡鼓吹之能事,拍馬屁的本事大了去了,如今親眼目睹,忍俊不禁之下,連連感歎這張合荀果然名不虛傳,以他這低三下四的巴結領導,何止是臉皮厚啊,簡直是旁若無人,死不要臉哪!
不過既然他說了開頭,和他揣著同樣目的的陸玉雄也就接著道:“老書記,張書記說得對,您為羅南市的經濟發展操心費力,也該歇歇了,但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您不能坐視不管哪!”
程自學雖然腦子很清醒,但是此時,見兩個人一唱一和,心裏還是蠻舒坦的。目光朝著陸玉雄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語氣淡淡的:“你們兩個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不過你們還是找錯人啦,就算王市長現在穩不住局麵,你們也不用找我這個老頭子,李市長在咱們市裏也是老同誌,由他出麵豈不是更好麼?”
“李市長啊,他已經縮進去了。”陸玉雄帶著一絲不屑和調笑接口道。
正在喝茶的張合荀,聽了這句話之後,差點一口將已經喝了一半的茶葉給吐出來,他手指指點著陸玉雄,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陸書記,咱們可不興這麼坑人的。”
“我哪裏坑你了,明明是你思想不純潔嘛。”伸了伸腿的陸玉雄,朝後躺了躺,這才幽幽的說道:“你老張給我老實交代,我剛才的話讓你想哪兒去了?”
在市委的副書記裏麵,也隻有陸玉雄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程自學看著有點大大咧咧的陸玉雄,心中拿著他和張合荀比較起來,不過他的神色,卻帶著一絲的微笑,根本就不讓兩個人看出他究竟想的是什麼。
張合荀明白陸玉雄要說什麼,但是作為一個堅定的戰士,張合荀這個人可是有打死也不說的精神,他在陸玉雄的目光逼視下,隻是笑,就是不說話。
“玉雄,有些話你要注意啊!”程自學帶著一絲批評的朝著陸玉雄說了一句,就接著道:“貴年市長人不錯,而且經驗老道,你們找他,我覺得是最好的選擇,如此一來,王書記那裏也更容易接受嘛。”
“老書記,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兒。還是您來王書記更容易接受。”張合荀笑了笑,接著道:“您畢竟是老前輩嘛。”
“程書記,張書記說得對,您來比較好。”陸玉雄說到這裏,把脖子一梗道:“李市長來的話,我怕他又縮回去。”
程自學好似沒有注意陸玉雄這句不怎麼地道的話,他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陸玉雄兩個人都在猜測著程自學的心思,一起相處的時間多了,程自學了解陸玉雄是什麼人,陸玉雄和張合荀同樣了解程自學是什麼人。
在陸玉雄看來,程自學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對於爭權奪勢卻很是熱衷。當年他是羅南市一把手的時候,雖然工作上沒什麼可圈可點的政績,但是對於市委的權利,卻是把握得死死的,甚至在有些事情上,和市長李貴年曾經當麵鼓對麵鑼,刀光劍影地幹了好幾仗。
陸玉雄記得太清楚了,有一次市直某局委因為工作變動,擬提拔一名副手,事先組織部長請示過程自學,在這個幹部人選上有沒有看好的人選?程自學以為組織部隻是象征性的問問,並不是真要提拔,沒往心裏去。結果在不久的一個常委會上,是不是把這個局委的班子配齊被市長李龜年給提出來了。
李龜年讓組織部長把擬提拔人選的情況介紹一下。對於常委會上突兀的加了這麼一個議題,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組織部長心虛的念完這個幹部的履曆,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等著各位常委發表意見。
程自學沒想到李龜年竟敢在常委會上公然挑戰他的權威,而且還準備得如此充分,讓程自學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不覺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率先發言:“好一手先斬後奏!涉及到這麼重要的人事變動問題,我這個當一把手的居然不知道!這傳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我看這樣好了,組織部把該局符合條件的同誌都列入考察名單,公開測評一下,不是要看吹牛皮,而是要看群眾基礎,看實打實的成績!”
李龜年跟程自學的第一次正麵過招就被程自學打得落花流水,讓看好李龜年發展前景的各位常委大失所望。
如果說讓程自學一退到底,那他可能會熄滅了心裏的一些念頭,但是畢竟,現在他還占據著人大主任的位置,那他就絕對不能把自己的權力給無視了。
現在他假意推辭,表麵上看似是不想再跟蹚渾水,但是實際上,卻是對這件事情早已有所打算,隻不過現在他確定不了有多少人支持他,裝模作樣地等著兩人提高價碼。
如果不是需要程自學來鎮住王子君,兩個人絕對不會耐著性子在這裏跟他磨嘰。因為需要,所以兩個人在對視了一眼之後,陸玉雄就直接的道:“程書記,要不這樣,我給李市長打個電話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這個不好吧?”剛才不說話的程自學,輕輕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這個不好吧,有什麼不好的。張合荀心中給程自學的話加了後半句之後,心中對於這位老書記的虛偽,更是多了幾分的看不起。
而陸玉雄卻不管這些,一向都是以強硬姿態出麵的他,直接來到程自學的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半分鍾之後,那邊電話接通了,在接通電話之後,陸玉雄也沒有什麼客套,直截了當的道:“李市長,現在在羅南市為了抿孤鐵路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我們覺得應該在這個時候請老書記出麵穩定一下人心,您覺得怎麼樣?”
單刀直入,陸玉雄這一招很快,但是更快的卻是他掛電話的速度。幾乎半分鍾之後,他就掛了電話。
“老陸,你掛什麼電話啊!”張合荀有點擔心,心說不會是李貴年說了不同意,讓陸玉雄不舒服吧。
陸玉雄嘿嘿一笑的:“說完了當然要掛,不然不是浪費電話費麼?”說到這裏,陸玉雄嘿嘿一笑道:“老書記,眾望所歸啊,李市長辦事,一向和他的名字相像,但是今天卻是說了一句很痛快的話。”
“哦,什麼痛快話?”程自學雖然想要保持風度,但是和李貴年打了多年交道的他,還是升起了興致。
“安石不出,如蒼生何?”陸玉雄說到這裏,朝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張合荀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對於這句話,程自學並不陌生,第一個工作是中學教師的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句話究竟出自哪裏。想到那位市長竟然給了自己如此的榮譽,本來就已經蓄勢待發的他,瞬間就感到自己的身上越加充滿了幹勁。
“玉雄,你不是逗我老頭子高興吧,我怎麼能夠……”臉上泛起一絲絲紅光的程自學搓了搓手,想要謙遜,但是他謙虛的話語,還是沒有說出口。
陸玉雄一揮手,大聲的說道:“李市長說得一點都沒錯,老書記,咱們羅南市雖然不能和東晉比,但是現在的情形卻是差不多啊。為了抿孤鐵路的事情,整個羅南市已經是人心惶惶,您要是不站出來穩定人心,那咱們以後的工作要想開展,困難就會越來越多。”
“是呀,程書記,作為老領導,雖然我們的要求對您來說比較過分,但是您一定要為了羅南市的發展,犧牲一下小我。”張合荀拿起水壺給程自學添了杯水,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