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每一次上層人物的大調整,都是權力結構的一次大斷裂、大整合。希望和失望,得勢和落魄,都將在調整之後得以重構。宦海沉浮這麼些年,王子君當然知道林澤遠這些話的內涵,不說意義重大,也是非同小可。
“嗯,盡力而為吧,小子,我那位老朋友原本定的是山省的副書記,前兩天突然有了變化。經過研究又成了宣傳部的部長,我正為這件事情傷神呢,你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把事情辦好,有的是你的好處。”林澤遠好似生恐王子君想不開,又輕聲的開導道。
對於林澤遠這些話,王子君有些感動。暗道嶽父到底比別人近一層,就算沒有名分,對自己也是頗關心的嘛。
林澤遠的電話掛了之後,王子君靜靜地躺在後座上,此時他的腦子裏飛快的旋轉著,無數的念頭在他的心中閃動。
本來他預計的牌隻是羅南市的人事變動,但是現在既然有了林澤遠的支持,說不定要好好地將這個牌場打足了。
就在王子君胡思亂想的時候,薑隆剛突然道:“王書記,秘書長的電話。”
金田駱又有什麼事情?從薑隆剛的手中接過電話,王子君的耳中就傳來了金田駱的聲音。
在一陣的問候之後,金田駱有點苦惱的道:“王書記,有件頭疼的事情需要向您彙報,石省長和一峰書記的車,分別在九點二十和九點四十到山垣市,您迎接哪個好呢?
說實話,金田駱已經很是用心的在排這個迎接的次序了。但是省裏麵的領導們真是有點不太給金秘書長麵子。兩位領導到來的時間,挨得是那麼的緊湊,你總不能讓王書記在路口站著,和這位先到的領導握完手,在這位領導請他上車詳談的時候。王書記再為難的告假說:“領導您先行一步,等我迎接了另外一位領導,然後再陪您。”
就為了這件小事情,市委辦公室的幾位秘書長大人可是掉了不少的頭發,最終誰也不敢就此事拍板。因此,最終還是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抱給了王子君。
王子君稍微沉吟了一下,這才沉聲的說道:“我迎接石省長吧,畢竟石省長先來。”
金田駱原本以為王子君會迎接胡一峰,卻沒想到這位市委書記竟然迎接石堅昀。官場上有道是捧紅壓黑,莫不是一峰書記真的會動一動麼?
心中這樣想,金田駱卻是不敢這樣說。畢竟這件事情太為敏感了,他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十六兩就行了。
“王書記,那一峰書記這邊怎麼迎接?”
“你讓在家的常委全部上陣,讓張書記帶頭,迎接一峰書記的到來。”
太陽羞羞的探出了半邊臉。讓本來就晴空一片的天氣,變得越發的晴朗。山垣市那有些破舊的建築在陽光的照耀下,生出了一點點金光,看上去很是有些美麗。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有心情欣賞這片美麗的人都是一些無所事事的閑人。很多忙著上班的人,都在拚命地蹬著自行車。生恐遲到了。
騎車最為急切的,應該要屬省委省政府一些處室的工作人員了,他們以往和其他單位比都是悠閑自得的。但是今天一個個像是參加騎車比賽一般,把車輪蹬得像兩個風車一般。
“老趙,你騎這麼快幹嘛,急著投胎去啊?”一個被車子閃了一下子的中年人,看著從自己身邊飛馳而過的車子,在緊騎了幾步之後。這才氣喘籲籲的攆上了。
那被稱為老趙的,同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扭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老熟人,這才稍稍放慢了車速道:“不快不行啊,領導在那邊等著呢。”
“領導等著你幹什麼?”那中年人笑了笑,開玩笑的調侃道:“莫非你老趙要提拔?”
“提拔個逑,省委胡一峰書記要到羅南市調研,所有的領導都到了,你要是去的太晚,那迎接你的可就是白眼嘍。”老趙說話之間,也不給那人說話的時間,又加快速度,飛馳而去。
看著老趙飛馳而去的背影,中年人搖了搖頭,繼續吱吱呀呀的蹬著自己的自行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