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鳥兒從頭頂上飛過。蔣曉玲抬頭看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團白sè從陽光上落下來,正好落在蔣曉玲鋪好的白紙上。蔣曉玲想,人要一倒黴,連一隻鳥兒都來欺負他們了!來刑偵支隊這麼多年了,蔣曉玲和薑存明一直相處得很默契,對於薑存明的意外死亡,蔣曉玲的心裏充滿了哀傷。
蔣曉玲是負責登記的,在追悼會開始之前,她就接到了安排,市zhèng fǔ和市政法委的趙秘書長和鄧書記來的時候,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
在辦公室,總有一些別人沒有的優勢,比如一些內幕大家還是雲裏霧裏,他們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蔣曉玲對於這次段局長去市委市zhèng fǔ請領導出席薑存明葬禮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
對於兩位市領導的推脫,蔣曉玲覺得悲哀。甚至想,到那個鄧書記或者趙秘書長來的時候,也懶得理他們,有一個戰友就此長眠了,誰還顧得上看領導的臉sè呢,他們也太官僚了。
隻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鄧書記跟趙秘書長根本就沒過來,來的隻是他們屬下的小兵。蔣曉玲懶得動彈,登記了一下單位,就低下了頭。
正當她心裏萬分難受的時候,就見一個人走了過來。
這個人看上去挺年輕的,一身黑sè西服,讓人有種難以接近的感覺。不,應該是高山仰止的感覺。如果不是看著這個人朝著靈堂走去,她還真是鼓不起勇氣和這個人搭話。
“您好,請問您是不是來參加薑存明同誌追悼會的?請您登記一下。”
那一臉肅穆的男人看她一眼,從她手上接過筆,在登記表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王子君。
這人的字寫得洋洋灑灑,看上去非常好看。蔣曉玲不無感歎。這人應該是搞書法工作的,不然,這字怎麼會寫得如此瀟灑。
就在她遲疑著是不是讓來人把單位留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大步流星的往靈堂走進去了。這個人是誰呢?是小薑的朋友?
” ” 王子君自然不會知道那個攔著他讓他簽字的小姑娘在想什麼,一臉肅穆的走進靈堂,跟著前麵的人一起。深深的向掛在正中間的照片鞠躬。
對於這個隻見過一次,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小民jǐng,王子君有一種無言的感觸。隻不過現在他已經和這個年輕人yīn陽兩隔啦。
對於參加這次葬禮,王子君沒有猶豫。盡管段聞棟並沒有通知他,但是他還是決定來一趟。從內心深處來講,王子君總覺得有愧於他。如果不是對走私案件的調查,估計這個小夥子以後的路還長著哪。
走在一群穿在黑衣的人之中,王子君並不是太顯眼。此時靈堂前,最顯眼的就是政法委的羅主任和市zhèng fǔ過來的何處長了。
不過這兩個人的到來。對薑家的親戚觸動頗深。薑家的親友大多都是在機關上班的,對於市政法委和市zhèng fǔ過來的人,他們都能夠感受到這裏麵是什麼意思。
來人的級別,一般都代表著重視的程度,市政法委和市zhèng fǔ那麼多的領導,隻是來了這麼兩個人,心裏多少有點寒心,小聲嘀咕了幾句。
這議論讓站在一邊的年正新臉sè鐵青。如芒在背。但是薑存明的父親卻製止了這些議論。老人家隻是輕咳了一直,這些人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但是薑父的寬容。卻是讓段聞棟和年正新越發慚愧了。兩個人麵麵相覷,想對老人說些安慰的話,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年正新驀地抬頭,一下子呆住了。那不是王部長嗎!
王子君也發現了他,衝兩人點點頭。年正新吃驚的拍了拍段局長,準備上前去。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突兀,王部長這麼無聲無息的過來。是不是不想暴露他的身份呢?
就在年正新遲疑的時候,本來要順著人群走出去的王子君,突然轉身朝靈堂的左側走了過去。此時,靈堂的正中間,小何處長正代表陶市長和趙秘書長對家屬進行慰問。
不過,這 . . ””小何處長應該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吧,一舉一動都和這裏的場景極不搭配,看上去有點神采飛揚,握著薑父的手,像是領導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