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予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隨著趙國棟就要走馬金霞,一場權力場上的博弈大戰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李亨予和汪清明打交道的時間不短,他很清楚這位汪部長的xing格,表麵上看和誰都是一副笑模樣,但是實際上,他越是對你客氣,你和他的心裏距離越是無法丈量。官場裏不要說沒有永恒的友誼,就算關係不錯,也不可能好得無話不談。
如果是以往,李亨予可能會顧及一下這些東西,但是,他已經顧不上了。在汪清明的對麵坐下來,李亨予沉吟了瞬間,就沉聲的問道:“汪部長,怎麼會這樣?”
汪清明親自幫著李亨予從飲水機上接了杯水,這才道:“亨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既然這件事情常委會上已經通過了,你還是做好移交工作吧!”
“汪部長,前些日子我見岑書記的時候,岑書記雖然批評了我,但是,卻也勉勵我為金霞市的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李亨予的臉繃著,聲音越發低沉。
汪清明看著李亨予的神s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少。他扔給李亨予一根煙,這才道:“你說的事情,我也知道,就在前天,岑書記還準備讓你在金霞市工作下去。”
“那為什麼……”汪清明的話讓李亨予更覺心痛,為什麼前天的時候,事情還沒有變化,怎麼突然之間來了個急轉直下呢?一時間,李亨予看向汪清明的目光變得熾烈起來。
汪清明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是念在咱們si人關係不錯,有些話不開導你一下,恐怕你會憋出問題來的。”
說話之間,汪清明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道:“你看看這個吧。”
李亨予接過文件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將文件迅速看了一遍之後,這才難以置信的問道:“汪部長,就是為了這個?”
“是的,你知道,這讓岑書記很為難。”汪清明拍了拍李亨予的肩膀,沉聲的道:“當初,省裏提出澄金一體化的時候,博得了金霞市幹部群眾的一片叫好聲。這幾年,老百姓對於澄金一體化的迫切期待,你怎麼能感覺不到呢?有些老同誌反映到岑書記這裏,你讓岑書記怎麼辦?岑書記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啊!”
“我……”李亨予想要解釋,但是他張了張嘴,又將話語咽了下去。在這種情況下,想讓岑勿剛力排眾議,執意選擇他李亨予,那麼岑勿剛需要承擔的壓力就太大啦。
汪清明看著李亨予的臉sè,輕聲的安慰道:“岑書記的為人你應該清楚,好啦,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安心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領導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李亨予此時完全明白了,暗恨自己真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對於這件事,太疏忽大意了。
這件事情當時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就沒有引起注意呢?
不過李亨予畢竟不是一般人,懊惱了幾分鍾之後,他就明白這件事情就算他提前知道也阻止不了。畢竟他在澄金一體化項目上的表現,整個金霞市都是知道的,當時之所以沒有人說話,是因為省裏麵正在推動這個項目。
可是王子君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了個半小時經濟圈,那意思明擺著就是在釜底抽薪。本來還在觀望的人在看到澄金一體化可能要被無限期拖延下去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說話?!
“汪部長,我知道啦!”李亨予知道,汪清明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是仁至義盡,走出了汪清明的辦公室,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他看著那已經變得晴朗的天sè,心裏可謂是百味雜陳。
本以為自己還能夠給他添一些麻煩,沒想到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看來,自己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和李亨予此時的失落相比,從岑勿剛辦公室裏走出來的趙國棟此時卻是渾身興奮,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著,雖然很想讓自己表現得十分平和,但是,臉上的那一抹陽光之sè,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