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風的愛就像升起了一堆火苗,一堆燒得很旺的火苗,這堆火苗所向披靡,他要將一切的阻礙全部焚燒清光。
七寂即使柔情似水,冷若冰霜,但此時也心底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既愉悅,又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她不知道怎樣才能緩解這種渴望。
“寂兒,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你心裏還有我的是不是?”漠風像狼感受著對方的芳香。
七寂整個身體一陣顫栗,心跳不由得如兔子般亂竄。
“漠風——”
這聲音對漠風無疑是一種鼓勵,漠風的火苗更旺了,感情也變得細細碎碎,纏纏綿綿。
“寂兒,我想你,我想你。”漠風的喉嚨似乎也被燙壞了,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聞,染上了濃濃的感情的向往。
“嗯”。
七寂所有意誌力都被擊潰,整個人變得不會思考一般,竟然模糊不清地答應了。
但是,片刻,七寂推開漠風,一陣慌亂。
“你是愛我的是不是?”漠風被七寂推開,那洶湧的感情得不到緩解,心如蟻爬,又癢又難受,雖然坐了起來,但整個人還飄在雲端。
“我不愛你,我一點都不愛你。”七寂趕緊否認。
“你說謊,你根本不抗拒我,你仍是愛我的是不是?”漠風沙啞低沉的聲音在七寂的耳畔低低回蕩,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控,七寂微微扭開了臉,不敢再看漠風那深邃的夜空的眸子。
“這並說明不了什麼?你不要亂想。”話是這樣說,但回想剛才的一幕,七寂還是心旌搖蕩。
她是愛他的,要不以自己的控製力,不至於不能自拔,不至於積極回應著他。
“你說謊,要不你怎麼不敢看我?”漠風故意坐到七寂的身旁,定定地盯著她。
“誰說我不敢看你?”七寂賭氣似的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七寂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外。
在淡淡的月光下泛著微微的紅,漠風身上的這兩條抓痕顯得格外顯眼,這抓痕也是她留下的,忙扭開了臉。
“為什麼不看我?”漠風逼近她,將她的臉扭過來。
“你臉上又沒雕花,為什麼要看你?”七寂垂下眼瞼,低聲地說。
“我的臉比雕花還好看,你不看就虧了。”漠風一邊笑著說。
“你——”七寂聲音帶著惱怒,但是心底卻歡喜得緊。
“我不招惹你了,別生氣。”漠風生怕七寂跟他翻臉,不敢再造次。
這時晚風大了起了,風吹著樹枝發出嘩嘩的聲響。
“晚上風大,我有帳篷,我不碰你,怎樣?我們以前不也是這樣嗎?”漠風充滿期待地看著七寂,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那麼渴望與一個人呆在一起,見不著她,心會亂,會空,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似的,七寂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漠風看見她答應,長長舒了一口氣。
帳篷打開,兩人躺了下來,中間隔著兩個人的距離,雖然進入帳篷之後,兩個人都閉上了眼睛,但都睡不著。
“真的不肯跟我回逐月樓嗎?”漠風幽幽的聲音打破夜的寧靜,七寂睜開眼睛定定看著帳篷的頂部,心一揪一揪的,難受極了,她想留在他的身邊,但又覺得對不起洛川,心中充滿了矛盾,有點彷徨,又有點不知所措。
漠風的手朝她的小手伸去,他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輕輕牽住了小寂的手,七寂的手抖了抖,但最後並沒有掙脫,這讓漠風心頭升騰起新的希望,她心裏是有他,要不以她的性格,就算不剁了他的,早就一把甩開了。
“我困了,睡了。”七寂不知道怎麼回答漠風的問題,幹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而手依然被漠風握在手裏,她有點舍不得他掌心的溫暖,不知道是不是被漠風的手緊緊握住,七寂覺得很安全,就連讓她心生恐懼的司馬勒,她也拋之腦後,她覺得有漠風在,司馬勒怎麼狠,都傷不到她分毫。
半夜她幽幽醒來,卻發現漠風已經挨近了身邊。
“這不全怪我,睡著睡著你就朝我過來了,我受不了,跑過來了,就這樣抱著就好,要不我睡不著。”七寂一動,漠風就醒過來,但他說著說著又閉上了雙眼,似乎又睡著了一般,但其實漠風此刻比誰都要清醒,不摟著她睡不著,摟著她更睡不著。
七寂推了推漠風的手,見他沒有反應也就作罷了。
也許她的心就不願意將他推開,黑暗中呼吸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體溫,七寂禁不住往他的懷抱鑽了鑽,似乎想攝取更多的溫暖。
當七寂涼涼的臉蛋兒貼在自己的胸前,漠風感受到七寂對自己的那份依賴,於是將她摟得更緊,黑暗中他的唇高高勾起來,眸子在夜色中蕩漾著一汪柔光。
“兄弟,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胡人粗獷而大大咧咧,竟然沒得漠風他們應允就走了進來。
七寂猛地躍了起來,還惱怒地瞪了那冒失的中年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