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找到七寂整整三年,像一直無頭蒼蠅,不知道方向在哪,隻有四處碰撞,但三年尋而未得,那種絕望的感覺如藤蔓絲絲縷縷纏繞他的心,越纏越多,越纏越緊,直到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隻要一閑下來,洛川就會意識到七寂不見了,再也找不到,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見,他已經習慣七寂在身邊,嬌俏也好,冰冷也罷,沒有她的消息,心堵得特別難受,他有時恨不得發瘋發狂地大叫,以排解這種絕望而又彷徨的感覺。
“誰是小寂?”有一次喝多,洛川醒來卻發現已經躺在溫軟的大床上,床邊坐著西漠第一美人司馬嫵,也就是他洛川名正言順的妻子。
司馬嫵被稱為西漠第一美人倒沒有誇大,她的確是美,但美得一點不妖豔,全身上下透著高雅,氣質也柔而不驕,但由於司馬勒的原因,洛川不但對她毫無好感,反倒帶著濃濃的厭惡,總覺得司馬勒是一條大毒蛇,而司馬嫵則是一條外形光鮮的小毒蛇,盤踞在他的身邊準備隨時噬一口。
“誰是小寂?”司馬嫵見洛川不理他,眉頭皺了皺,音量稍稍加大,但依然無損她高貴嫵媚的氣質。
“以後我喝醉了,不用那麼辛苦將我扶回來了,我滿身酒味弄髒床,也臭得你睡不著。”洛川淡淡說完,整理了一些衣袍就準備出去。
“如果不是我找人將爛醉的你抬進來,你會踏進這裏半步?就準備一輩子這樣對我?既然你同意娶我,就不能這樣敷衍我,我有哪一樣比不上你口中的小寂,你非得對我視而不見?”司馬嫵臉色微慍,頭微微仰著,帶著天生的傲氣,但眸子籠上雲霧,帶著無窮的委屈,惹人憐愛。
“我為什麼會娶你?如果你不清楚可以問一下你的皇兄,你嫁給我帶著哪些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就不相信司馬勒平白無故送一個妹妹給我?我不會難為你,起碼讓你在這裏錦衣華食,平安無憂,但你也別想能得到什麼好處。”
洛川的聲音淡淡的,但眼神卻冷漠的不帶一絲溫度,即使他走遠,司馬嫵還是感覺滿室冷颼颼的,心中說不出的恐懼還是失落,從小到大,她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尊貴的身份,讓她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人,但如今麵對她自己的夫君,她心生畏懼,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將他的心牢牢抓在手中?
其實下嫁洛川並不是皇兄逼她,而是她主動提出,雖然上次求親宴上,洛川得稀奇古怪,言行放浪,一看就知道根本無心娶她,這更勾起她的征服欲,更讓她下定決心下嫁洛川,是因為自己每朝他瞥一眼,一顆芳心總會砰砰亂跳,看了一眼又想看多一眼,像著了魔一樣,皇兄告戒過她,他們兩人過節很多,洛川不會善待她,但她依然飛娥撲火,一意孤行,想想將來,司馬嫵一陣黯然。
洛川剛離開自己的寢室,就有侍衛送來了一封信,洛川一看信封的字跡,巨大的歡喜就如洶湧的潮水將他整個人淹沒,他從來不會想到消失了三年的小寂突然有一天要說見他。
自收到七寂的信,洛川就開始坐立不安,一時狂喜,一時憂慮,心中患得患失,他將信看了無數次,一次看得比一次仔細,生怕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依然看不到那一抹魂牽夢縈的身影。
夜深洛川悄悄潛了出去,在七寂指定的地點等她,因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洛川提早一個時辰到來,久不見七寂的身影,洛川心急如焚,不停地張望,待那抹熟悉的身影飄然而至,洛川忘情地衝了過去,張開雙臂就想將七寂摟在懷中。
但想不到七寂輕輕一閃,就避了開來,洛川的手抱空,那股失落無法形容,可他竟然沒有勇氣,像以前那樣強硬地將她抱緊,他已經娶妻,雖然非自願,可再次麵對七寂,無來由的心虛,但她是他的,誰也搶不走,誰也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