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之後,七寂緩慢收掌,然後疲軟地倒在漠風的身旁,漠風的臉色漸漸恢複了紅潤,七寂看到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夜深,深穀寒風刺骨,漠風被冷醒,淡淡的月光照不進樹林,漠風手一伸,碰到軟綿綿的一團東西,嚇得直跳起來,就差沒一掌拍下去。
“你醒了?”七寂柔軟的聲音比任何樂曲更動聽,那他剛才碰到的是——
漠風的臉騰一下紅了,整個人變得不自然起來,這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
“你怎麼也在這裏了?”漠風的聲音也柔得滴水,劫難過去,依然能聽到彼此的呼吸,那中感覺實在好得難以形容,漠風覺得此刻全身心都暖暖的,滿足得什麼都不缺了。
“下來看看你死得有多難看?死了就讓你暴屍荒野,沒死我就過來將你活埋。”七寂沒好氣地說,漠風禁不住失笑,這女人嘴巴還真毒。
“那記得把那個坑挖大一點,讓我躺得舒服點。”漠風說完舒展手腳,舒舒服服地躺著,一副任你埋屍的樣子,氣得七寂要死。
“埋你浪費氣力,你這種壞人老天爺自然會懲罰你。”七寂將臉扭到另一邊,懶得看漠風一眼。
“你覺得老天爺懲罰得我還不夠嗎?”漠風苦笑,不知道為什麼七寂的心也酸酸的。
“這次你救我一命,我們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你也不再欠我了,天亮之後,我們就各走各路,你做你的風流樓主,我做我的好妻子,永生永世都不要相見了。”七寂說得決絕,但聲音卻帶著傷感。
“我什麼時候風流了?”漠風的聲音沙啞低沉,聽到七寂說各走各路,心中止不住難過。
“你不娶我,不就是想不受拘束,繼續風流快活嗎?你開的妓院那麼多,各個國家都有,你的女人比皇帝三宮六院住的女人還要多,就一個溫柔鄉都夠了,聽說那紅牌春娘,色藝俱全,迷得京城的男人神魂顛倒,你也不例外吧,要不怎麼呆在這裏?”七寂低聲嘟囔著,漠風又好氣又好笑。
“傻瓜,你什麼時候見我要過別的女人了?如果春娘是我的女人,我舍得讓她呆在溫柔鄉?你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就是想也不能娶你?如果不是成親當日看到你娘的畫像,我們差點釀成大錯。”
漠風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他都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有些時候,他還真情願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然後開開心心地與她生活一輩子,不像現在這樣天天受著折磨,明明想忘記,卻偏偏忘不了,很努力想愛上別的女人,以解除這種相思之苦,但無論多千嬌百媚的女人,他眼裏隻有一個她,夜夜入夢都是她的身影,隻要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誰跟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七寂沒好氣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漠風騰一下坐了起來,如絕望的人看到了一抹微弱的希望,但就是希望這麼微弱,他都想緊緊抓住。
“蠢——”七寂冷哼一聲將頭扭開。
“你什麼意思?”漠風因為激動,聲音都顫了起來,難道他們不是兄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漠風心中的狂喜簡直難以形容,但又生怕自己會錯意,心中那個急。
“愚不可及——”漠風急得如熱鍋的螞蟻,但七寂卻偏偏不說,恨得牙癢癢的。
“你這話究竟什麼意思?我們是不是兄妹?你說不說?不說我——”漠風情急之下,抓住七寂的手,因為很用力,七寂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
“我不說你又想怎樣?難不成想打我?又或者扔我給司馬勒?”七寂翻身起來,雙眉上挑,充滿挑釁,看得漠風既哭笑不得,又心急火燎,真恨不得撬開她的嘴巴,讓她說得一清二楚,省得如此焦心。
“你嫌折磨得我還不夠?你要怎樣才肯說清楚?要不你幹脆砍我一刀,起碼也痛得痛快一點。”七寂看他焦急的樣子,心中甜蜜,原來他並不是不愛她,原來他並不是不想娶她,隻不過他以為他們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