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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妃步伐有點輕浮,似乎踩在棉花上一般,當她轉過屏風,映入她眼簾是一個清麗不可方物的少女,而她身旁站著一個男子,這男子隻靜靜站在一旁,但卻讓她無法忽略,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光華耀了她的眼,更重要是男子看她的目光有點複雜,冷冷的讓她生寒,但此刻她整一顆心都係在那脫俗的少女身上,無暇去揣摩男子目光深層的含義。

“娘,是你嗎?我是伊兒。”聽到這一聲呼喚,梨妃渾身一顫,這是她伊兒的聲音,軟綿而輕柔但又帶著依戀,任誰都模仿不了。

“伊兒,你真是伊兒?”看到兩人摟成一團,漠風百感交集,既替七寂開心,但想起自己的娘,心中傷感難過。

當聽到那聲伊兒,七寂全身一陣顫栗,一股幸福的暖流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說不出的暖和與安心,七寂緊緊摟住自己的娘,來的時候千言萬語,但在這一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雖然十幾年不見,但當兩人摟在一塊的時候,依然是那樣熟悉,兩人緊緊抱著,似乎所有話語都已經蒼白,似乎整個世界就剩下她們兩人。

梨妃輕溫柔撫摸著七寂的發絲,七寂溫順地享受著著久違的母愛,清亮的眸子緊閉,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一切美得讓人不忍心打破,但卻有人實在不識趣。

“小寂,時間不多,問正經事。”漠風的聲音有點冷,讓梨妃突然記起這房子還有另一個男子,但那冷冷的聲音還是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這個男人對她並不是很友好,但羅伊卻帶著他見她,可見兩人的關係非一般,那蒙川呢?他不是說一定要娶伊兒嗎?

“這位是——”梨妃鬆開七寂,一臉的探究,但對於女兒帶來的男子,梨妃的眸子依然帶著慈母般的柔光,但漠風卻冷若冰霜,不發一言,此刻就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七寂,也明顯察覺到漠風對她娘的敵意。

“漠風——”七寂狠狠剜了漠風一眼,她其實是知道漠風為什麼怨自己的娘,想罵他無禮,但又似乎覺得不應該罵他,於是三人靜立一旁,大家都不吭聲,氣氛有些壓抑。

“時間不多,問正經事。”,漠風依然臉色陰沉,冷冷地開聲。

“伊兒,你有什麼事情要問娘,隻要娘知道,娘一定告訴你。”梨妃看出兩人目光中的暗流,於是柔聲道。

“娘,我是不是蒙帝的女兒?你怎麼成了蒙帝的妃子?”聽到七寂這樣一問,梨妃身形一震,臉上現出羞愧悲憤的神色,那眸子籠上煙霧,是那樣的哀怨,漠風的心提到喉嚨上,他不願意蒙帝是七寂的爹,因為蒙帝是滅他南宮一家的凶手,但他又害怕梨妃說不是,漠風掌心已經滿是汗。

“你怎會是那惡賊的女兒,成為他的妃子非我所願。”梨妃的表情既悲憤又羞辱,大出漠風意外,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難道七寂真是她與自己爹的孩子?

“小寂如果不是蒙帝的女兒,莫非是你與南宮夜的女兒?”漠風聲音冷得像冰,那眸子更是迸射出陰冷的光,梨妃感覺一下子處於冰天雪地一般,但此刻比她冷的還有七寂與漠風,他們冷的是心。

“你是誰?你怎會認識南宮夜?”聽到南宮夜的名字,梨妃渾身上下抖得厲害,完全沒有剛才的淡雅溫柔,那眸子盡是痛楚愧疚,濃烈得讓人心顫,看到她這個表情,漠風的心似乎有一把尖刀穿過,父親的死一定與她有關,否則她不會有如此愧疚的表情。

“你是誰?怎會認識南宮夜?”梨妃走近漠風,腳抖著,聲顫著,可以看出她此時心是如何澎湃起伏。

“我是誰不需要你管,你也沒有資格管,我問你羅伊是不是你與南宮夜的女兒?”漠風的聲音冰霜夾鋒尖,冷得入心,尤其那眸子深邃漆黑,如一汪深潭,讓人一眼看不到底,梨妃覺得寒意滲透到她每一寸肌膚,直至入骨,她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給她這樣強的壓迫感,即使蒙帝也不能,梨妃斂了斂心神才敢坦然看著漠風。

其實這個時候的漠風,已經緊張得就要崩潰,他實在害怕羅伊是他的妹妹,他怕得心都在抖了。

“你是誰?還有你與南宮夜是什麼關係?如果我沒有資格問,你也沒有資格知道羅伊究竟是誰的女兒,更何況我的伊兒是誰的女兒與你無關?”梨妃聲音平靜,但從她的眼裏卻看不到任何不滿,但她清麗的容顏卻帶著倔強,似乎在說你不說清楚,別想從我嘴裏打聽到一個字,這與七寂倒相似,一樣都是那樣的可恨,恨得人牙癢癢的。

“我是南宮駿,南宮夜是我的父親,現在我總有資格問了吧。”漠風這句話簡直是從牙縫裏嘣出來,怎麼聽都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是南宮駿?你沒死?你還活著?”梨妃激動地去捉住漠風的手,這個時候她完全把他當作一個孩子,而不是那陰冷的男子,但漠風卻不領情,一把甩開她的手,梨妃胸膛起伏,眸子一下字積滿了淚,肆意地流了出來,是那樣的欣喜,似乎壓在她身上的大山一下子推翻了一般。

“你是南宮駿?你真的沒死?真的沒死,如若我在黃泉之路遇到你爹,也不至於——”梨妃又哭又笑,看到梨妃那歡喜若狂的樣子,七寂也愣住了,她溫柔淡雅的娘何曾如此失態?

“我爹黃泉之路有我娘相伴,而你還是陪著你的蒙帝,不過他也活不長,我南宮世家的血債一定要他用血來償還,如果你不是羅伊的娘,我今日就送你下地獄。”漠風說這句話的時候陰狠得讓人心驚。

“漠風,你已經送我下了一次地獄,難道你還嫌不夠?當年又不是我娘用刀架在你爹的脖子上,如果你爹不肯,誰逼得了他?”雖然漠風知道七寂的話不無道理,但心中就是怨。

“如果不是她,我娘就不會死,如果我娘沒有死,我爹也不至於疏忽至此,你知道親眼看到自己最親的人身首異處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無爹無娘在這個世界上流浪漂泊是什麼滋味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是她搶走了我爹,是她害了我娘。”漠風的聲音越來越陰冷,七寂感覺整個房間冷颼颼的,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駿兒,你不知道,就連你娘也不知道,當年不是我從她手裏搶走了你爹,而是她從我手裏搶走了南宮夜,你爹南宮夜本來就是我的夫。”梨妃這句平淡無華的話,震得漠風與七寂呆如木雞。

南宮夜是她的夫,那他們真的是兄妹,漠風那剛剛愈合的心又被利器戳穿,實在是痛得入了骨髓,七寂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不通暢,胸口憋憋悶悶,難受的同時又說不出的慌張,她不想做他的妹妹,她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