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兒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上天眷戀,讓駿兒重遇蒙叔叔,隻是今日要護送淵王回國,否則一定去拜訪蒙叔叔。”漠風聲音柔和,看向蒙帝的眼神帶著依賴,七寂不得不佩服他,麵對滅門仇人,竟然裝得親如父子。
漠風與蒙帝說話間,七寂與洛川慢慢落在了後麵,漠風看他們越靠越緊,那手就差點碰在一起,眉頭又皺了起來,隻是礙於蒙帝在身旁,發作不得。
洛川與七寂配合多年,已經非常有默契,七寂腳步緩下來,洛川就知道她有話對他說,隻是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他既想靠近七寂,又想快點離開,生怕他說出的話,讓自己絕望。
“洛川,落日樓已經沒了,你不用在那裏等我了,等不到的。”七寂唇微張,聲音極小,但洛川卻能清晰聽到,洛川自然垂下去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並沒有言語。
“當年我們成不了親,證明沒有這個緣分,既然你與司馬嫵成親了,好好待她,我心有了別人,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了。”七寂低下頭,她不大敢看洛川的目光,但她的思緒卻回到了遙遠的過去,那個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沉默青衣少年。
曾經那一抹青衣是她最大的牽掛,如今明知他痛,但還是要如此傷他,心中禁不住傷感難過。
洛川沉默著,一如往昔。
“淵王,九皇子與你的侍衛倒投緣,聊得那麼開心,要不你把你的侍衛送給他得了。”說話的是風國的皇上,他話音剛落,就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有一把利劍從他的背脊射來,他回轉過身子,身後隻有低著頭的南宮駿。
蒙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後兩人,雖然七寂改穿男裝,但他還是認出了她,一個勾了他皇兒魂魄,迷倒司馬勒的女人,注定是一個禍水,想不到這個禍水是淵王的人,好在當初不讓蒙川娶她,否則引狼入室,後患無窮,但心中暗惱蒙川沒出息,應斷不斷,居然被一個女人迷惑。
七寂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於是低頭追上淵王,然後站在他的身側,而洛川一直沉默,對於眾人的調笑似乎充耳不聞。
下山之後,眾王灑酒作別,說好幾年之後再在次重聚,但幾年之後又不知道什麼光景了,不知道這裏七個國家又有哪個壯大,哪個被吞?
眾王的離去伴隨著滾滾煙塵,天寐與漠風目送眾人,他們走到最後,漠風看到七寂沒有跟隨洛川離開,心頭大石重重落了下來,但他一口氣還沒有舒完,前方滾滾煙塵之中,一匹快馬奔馳而回,馬背上之人正是洛川,漠風的心又再次抽緊,這家夥怎麼那麼煩人,都走了又跑回來幹什麼?
“不許去——”漠風回頭對著七寂低喝,但心虛聲音竟沒有什麼力度,七寂也不看他,軀馬上前,漠風想跟上去,卻被天寐攔了下來。
“她要走你攔不住,她不想走你趕不跑,安心等就是。”天寐看到一向冷靜的漠風此刻焦慮不堪的樣子,覺得好笑,嘴角禁不住輕揚。
“你有三宮六院,我就隻有她一個,你當然不急,她跑了我哪找去?”漠風雖然沒有上前,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盯著前麵的兩人,隨時準備去把人搶回來,天寐苦笑,如果有得選擇,他寧願不要三宮六院,隻想她相隨?隻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勉強不得。
“我會一直等你,你是我洛川的,隻能是我的。”洛川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說得極其重,似乎在立下千年不變的誓言一般。
“洛川——”沒容得七寂說上一句話,洛川已經揚起韁繩,迅速追上前麵的軍隊,七寂定定看著那抹身影漸遠漸小,久久不轉身,似乎是不舍得夫君離家的新婚小妻子。
“天寐,你先回去。”朔風起,吹得漠風黑衣飛揚,他堅毅的輪廓此時顯得更是冷硬。
“漠風,女人要哄。”天寐看漠風陰冷的臉,不禁擔憂。
“嗯,你快走,順便把大軍帶走,你們在這裏看著,我怎下得臉去哄?”聽到漠風的話,天寐輕笑出聲,他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薄?
很快天寐帶著大軍風卷殘雲般離去,煙塵過後,漠風軀馬向前,七寂依然坐在馬上遠望,眼神迷蒙,不知道想著什麼?漠風心中泛酸,都走了那麼遠了,還看?
“別看了,你的夫君在身後,我長得不比他好看?”說話間,漠風已經穩穩坐在七寂的身後,雙手環上七寂的纖腰,依然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