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渙拽了拽衣角,這身衣服明顯的有點小了。
在慕容渙和趙汀離開之前,趙汀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就和雪鐮一樣的,在空氣中一抓,一套衣物從空氣中就出現了,趙汀把它丟給了慕容渙。
慕容渙很詫異,為什麼趙汀會有男衣。
趙汀的話印在慕容渙的腦子裏,趙汀笑言道:“有的時候,女子之身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比如,刺殺幾個雪族貴族。”
趙汀的輕描淡寫,仿佛殺的那些雪族人,連豬狗都比不上,就像一隻隻被碾死的蟲子那麼不值得可憐。
不知道是該說慕容渙對雪族的行為憎惡的不夠,還是趙汀對於雪族人太過憎恨。
在飛劍上的慕容渙,其實已經感覺很不舒服了。也就是半個時辰,跟著趙汀在凝結的飛劍上淩空而行的慕容渙,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意氣風發,蔫了吧唧昏昏欲睡。
整完衣角,慕容渙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趙汀不由得樂了一下,慕容渙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有一會兒了。
“慕容渙。”端坐的趙汀喊了他一下。
“恩?”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慕容渙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到了冰晶城嗎?”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睡著的慕容渙甕聲甕氣的問趙汀。
趙汀輕輕笑道:“我們還沒到冰晶城,但是離冰晶城已經不遠了。我們現在在扶風郡。”
“扶風郡?”慕容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周圍:“原來我們已經落地了啊。我還以為現在仍然在天上……這扶風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趙汀對慕容渙解釋道:“扶風郡是最靠近極北的城郡,它隸屬於中州。在百年之前,雪族沒有占領中州西川的時候,主管中州的共有三人,一名為司隸校尉、一名為扶風令、一名為京兆尹。這三人,在中州,可都是大人物呢。”
慕容渙有些許驚訝,這個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城郡,竟然和都城長安一樣,是高級別的重鎮。但是與其說這裏是一個城郡,不如說這裏是個港口更貼切一些。
“極北的冰晶城,原來隻是個不出名的城郡,它僅僅是作為都城的屯糧地而存在。但中州的扶風郡,卻是個天下聞名的大城郡。你肯定很納悶為什麼不出名的城郡你能知道,而扶風郡你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雪族惡賊搞的鬼!”
說起雪族人,趙汀突然變得咬牙切齒。
兩人落下的地方在一座小山上,在這裏,正好能看到來來往往的大船小船,連綿不絕。
趙汀輕歎一口氣,看著那些來往不息的船隻,對慕容渙說道:“這些船隻,運送的都是各郡所需要的補給。它們之所以能連綿不絕,毫不停歇,原因是這些船,根本不需要人力。它們屬於機械獸最低等的一類。”
慕容渙張張嘴,他想安慰一下趙汀,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汀看了慕容渙一眼,慕容渙也在看著她。
慕容渙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慍怒。
“小時候總聽父親說,從前這裏,扶風郡,特別是傍晚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這個時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我總是在想,那該是怎樣的景象。有我們漢族男人掌舵,女人在河邊洗衣,孩子們在玩耍。”
趙汀的語氣越來越低沉:“如果不是那些雪族賊人!”
雪族。你們太過分。
慕容渙突然有一種感覺,說不上心痛,也像是心痛。
趙汀像是從仙界掉落到凡間的仙女,一下變得憤世嫉俗起來。
他自言自語道:“漢族的盛況定會再度呈現。”
這回渙趙汀驚訝了。她看著慕容渙堅定的眼神,雖然眼神依舊冰寒,但卻是展顏一笑:“一定。”
趙汀的一笑,慕容渙竟是看得有點呆了,眼神雖然還是冰冷,但已有了笑意。
趙汀扭過頭去:“別看了,我臉上有花嗎?”
慕容渙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趕忙解釋。
趙汀搖搖頭:“每個人都愛美,但是我就覺得,外貌僅是身外之物,美或醜又如何。君不見多少貌美之人甘願屈膝於雪族,又有多少世惡之人能不顧自己女兒之身,和雪族對峙到底。若是舍棄這一身皮囊,能換我漢族太平,舍棄又有何妨。”
慕容渙竟無言以對。趙汀的一言一句,都是以漢族平民為起點。而他自己呢?
還自詡想當什麼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客,呸。
“喏,接著。”趙汀把一個東西扔給慕容渙,慕容渙接到,首先是有一種軟軟的感覺,就像是一層餅。
仔細一看,慕容渙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也掉到了地上。趙汀給他的,竟然是一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