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舉晨靠在客廳牆麵許久,看著莫奈沙發上正襟危坐,拇指不斷摸索著食指和中指,這想問題時的習慣性動作總也改不了,輕易就能讓人猜透。
知道妹妹有心事,就從頭觀察到尾,直到她手機響起來,好家夥跟撞見鬼一樣偏過頭都不敢轉過來。
好事的湊上去,白舉晨光速拿起手機:“邢三句?是邢照陽嗎?‘窗台的花幫我澆了,鑰匙在門口鞋櫃第二格。’憑什麼幫他澆花?”
莫奈吐了口氣,拋開腦子裏的一團雜亂下意識道,“難道讓他抱著花盆去拍戲嗎?”
“竟然幫著外人?”
“我什麼時候幫他了,花又沒得罪我,要是不願意我去,那二哥你去澆花好了。”
白舉晨拿著灑水器站在邢照陽家陽台旁邊時,還有些恍惚,他竟然大半夜的在幫邢照陽澆花?他跟邢是有協議在先的,有權利威脅的應該是他白舉晨本尊才對,此時此刻,本尊卻仆人一樣的在幫著邢照陽澆花?真是太可笑了。
這家夥是不是上輩子的債主?不對,白莫奈這個妹妹才是他上輩子的債主。
齊活出門,白舉晨正要將門鎖好,忽然聽到房間裏麵有聲音。
他循聲走進去,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停住。
仔細辨別之後確定,聲音就是從書房傳出來的。
主人沒在家的情況下,出於禮貌不該到處亂走,但聲音一再重複響的人心慌,安全起見白舉晨還是推開了屋門。
書房裏僅有一個窗口,不太大。
窗台上放著個很小很精致的鬧鍾,HelloKitty的大貓臉,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粉光,這不太像是邢照陽購買的商品,卻很不搭調的擺在這書香味濃的房間裏。白舉晨打開燈,發現聲音就是那個小鬧鍾發出來的。
指針走動的聲音不同於普通鍾表的噠……噠……噠……噠……,而是連續不斷的沙沙沙沙……關鍵這沙沙聲音很大,隔著一道門聽起來都很清晰,雖然大貓臉被擦得幹幹淨淨,但顯然年頭夠久了,平白無故的保存這麼風格不搭的舊鍾表,怎麼想都很蹊蹺。
確認聲音沒什麼危險,白舉晨轉身要出屋,卻被書架上一個相框吸引了。
這個照片莫奈之前進來的時候也看過的,隻不過當時脖子有傷,她沒辦法抬起頭細看。
是邢照陽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照片有些發黃了,當年的功夫影帝還很稚嫩,陽光大男孩一枚。
把相框拿下來,白舉晨細看之下,瞳孔猛的收縮。
仿佛在經曆地震,瞬間感覺天旋地轉,腦子都跟著暈眩起來。
冷靜之下,眼神焦點機械的聚在照片中的小女孩身上,手攥緊了一圈。
她的笑容燦爛極了,滿口小白牙齊齊整整的,雙眼微眯像兩彎月牙,這笑容白家人都很熟悉,這笑容的主人陪了白家人三年,且現在就是他們家的一份子——白茵茵。
茵茵……三年前初到白家的時候,她昏迷之際一直發出嚶嚶的聲音,莫奈就隨口起了這個名字。小家夥乍然闖進他們生活時,就是照片上這個樣子,隻是……那麼突然,曆曆在目。
把相框平平整整放回原位,白舉晨轉身離開,心情卻再難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