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經說過,一切機關都會被時間摧毀,隻有生物可以不斷繁衍,千秋萬載地守護墓室。
那種甲蟲是棲息在墓穴裏的玄武紀食肉蟲,生命力非常頑強,沒有食物的時候可以蟄伏百年之久。
一隻甲蟲掉到了我的手背上,鋒利的口器立即撕下我一塊肉,鮮血淋漓。
我忍著痛,拚命地甩掉了它。
甲蟲源源不斷地朝我們爬來,有一些直接掉到了我們的肩上、背上。
我頓時慌張起來,向背包裏去掏引火棒。
“不要用火,會把更多的甲蟲吸引過來!”
“快想辦法!”
“蕩過去!”
淩雲朝洞壁上一蹬,鐵索便悠悠地蕩了起來。
我拔出匕首,不斷地將接近的甲蟲砍死。
一股股惡臭的汁液濺在臉上,我不小心嚐了一點兒,苦澀難當。
鐵索終於蕩到了最高點,淩雲讓我快跳。
此時我們距離下麵有十米左右,萬一失手,重則顱碎腦裂,輕則雙腿骨折。在洶湧的甲蟲潮麵前,後一種結果更加讓我們恐懼。
我當機立斷,朝另一根鐵索撲了過去。抓住鐵索的時候,我的身體向下滑了一下,手掌一陣火辣辣地疼,本能地鬆開了。
淩雲淩空抓住了我的背包,我同時趕緊抱住了鐵索,心髒兀自狂跳。
我抬頭一看,見一幕不可思議的場景正在上演,那些甲蟲被鮮血的味道刺激得越發瘋狂,竟然在半空中用身體搭起一座橋,朝我們侵襲過來。
“撤退,找別的路!”淩雲大喊。
“不行!”
剛才有不少甲蟲掉了下去,它們蟻聚蜂屯地聚集在一起,隻等我們落地。
淩雲拔出衝鋒槍,朝那道“橋”狂掃,瞬間臭汁四濺。
但是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另一根鐵索上麵已經密密麻麻地附滿,看上去壑整腫了一圈。
“把鐵索打斷!”
我們一起朝鐵索上端開火,隔著數十米落差,加上我們攀附的鐵索一直在搖晃,想打中鐵索很難。
終於,那根鐵索應聲而斷。“搭橋”過來的甲蟲距離我的臉隻有一拳之距,“嘩啦”一聲全部掉下去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像黑色的潮水般湧動,看得人心驚膽戰。
大難得脫,我們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攀著鐵索爬了上去。終於爬進洞口,我和淩雲都累得虛脫了,躺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氣。
這是一條傾斜向下的甬道,修整得十分光滑,棺材大概是從這裏滑過去的。
也就是說,下麵就是主墓室了。
我們坐在上麵朝下滑去,速度越來越快。
我突然有個疑問,棺材滑這麼快不怕摔碎嗎?
突然“嘩啦”一聲,我們掉進了一條銀白色的“河”裏。一股刺鼻的氣味直鑽鼻腔,我嗆得咳嗽起來。淩雲急忙取下防毒麵具扔了過來。
戴上之後,總算可以呼吸了。我定睛一看,發現這居然是一條水銀河。水銀密度很大,我們幾乎半個身子都浮在上麵。
這是一座巨大的石洞,構造複雜,長長的水銀河不知道通往哪裏。
我們像遊泳一樣劃著,柳暗花明,前方出現了一座巍峨的九重高台。
我們爬上岸,水銀從身上滑走,完全沒有沾濕衣服。
原來,當初下葬的時候將棺材從滑道送進來,棺材沿著水銀河一直漂到這裏,那兩根鐵索想必是某種人力升降機。
石台最底層有許多枯骨,想必就是送葬人,他們完成使命之後就服毒自盡了。
淩雲用手電朝九重高台上晃了晃,隔著麵單都能看見他笑逐顏開的嘴臉。
他驚喜地說道。
“這下發了,是家族墓!”
九重高台上放著許多棺材,底層是柏木,上麵是楠木,越往上規格越豪華。
我們隨便挑開幾口柏木棺材,對裏麵的寒酸陪葬品興致全無。
一直爬到頂層,我們發現一口巨大的石槨,上麵雕刻著龍虎等猛獸。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心想這裏麵葬的想必就是烈博候本人了。
我正要去撬,淩雲攔住我,用手指了指上方。
隻見高遠的石室頂部星光點點,數不清的箭矢機關正對著我們。
貿然去開棺,恐怕連烈博候的正臉都無緣得見。
我和淩雲掏出龍鳳雙文玉佩,在石槨上找到兩個孔,將它們嵌了進去。
隻聽見“哢嚓”一聲,槨蓋邊緣裂開了一條縫隙。
我們小心翼翼地移開槨蓋,下麵那口棺材的木質其堅如鐵,打開來,裏麵躺著一具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