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嗯一聲,沒有再說話,她好像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到醫院來的,也記不得,怎麼就發燒了。

她隻記得,她走了好久,好久,終於走到了家,可羅浩不在家,她進不去,隻好蹲在家門口等他回來。

"羅浩,我不是故意那麼晚才回家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記得了。"

"等我想起要回家的時候,發現我走了好久,走了好遠,不認得路了。我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手機沒電了。我身上沒有錢,我隻能一路走,一路回,搜索著僅有記憶,我找了好久,才找回來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來的,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

男子看著一臉急切的女子,她醒過來,首先想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餓不餓,冷不冷,舒不舒服,而是急著向他解釋,解釋她為什麼沒有晚回家。

她最在意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的想法,怕被他誤會。

是太在意,這會這般著急吧,是太在乎,才會把他的任何想法,都放在第一位吧。

為什麼,她這般的女子,她這般的真心愛自己的女子,他怎麼就,怎麼就,不願意再對她敞開心扉,再去接受。

"小冉,小冉,別著急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小冉不是故意,我知道是小冉找不到路了。小冉,小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傷心,讓你流淚,讓你一個人孤寂。小冉,小冉,對不起。"

從昨天到現在,他好像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這三個字。

可是,又用什麼意義,會讓她的傷,少一點麼,會讓她少痛一點麼。

這一病,讓他真真切切的親身感受到,這個女子的柔弱,更深一層的愧疚植入心底,對她,好似也多了一點的憐惜。

端著器皿的護士走過來,拿出溫度計給女子測試體溫。女子乖乖地接近夾在腋窩裏,對著男子笑了笑,"羅浩,一晚上,都在陪著我麼,你累不累,困不困。"

男子搖著頭拍了拍她的腦袋,"我不累哈,小冉不擔心。小冉你等我哈,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她聞言隨即點了點頭,"好,小冉乖乖等你。"然後扯出一抹笑,蒼白的臉也隨這抹笑,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轉頭向一旁的護士問道,"請問,我等下可以回家了麼,我沒有什麼不舒服了,就是感覺好累,想睡覺。"一邊說一邊嗬嗬的笑著。

戴著粉色護士帽的女孩指了指她的腋窩,她很快的拿出溫度計,遞了過去。

"確實不燒了,不過體溫有點偏低,36。5℃。不過也是,昨天燒得那麼厲害,脫水比較嚴重,感覺疲憊也屬正常。等下辦了手續就可以走了,回去要注意休息。"

她向護士道了謝,又重新躺了下去。

透過窗看了一眼依然灰蒙蒙的天空,已生不起厭倦的心,這些天,她好像已經習慣了C城這種霧一般潮濕的天氣,猶如她的心情。

莫不成,她的這段感情,注定要以灰色的失敗告終,連上天,從她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天,就已在向她暗示。

男子很快回來,手裏提著一個白色的袋子,來到麵前,"小冉,我回來了哦。你看,我買了你最喜歡喝的芙蓉湯,皮蛋瘦肉粥,還有一去黃燦燦的油條。嗬嗬。"

說著,把盛湯的碗蓋打開,一股蔬菜的甜香就撲鼻而來,從昨晚一直未進食的女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羅浩,你真好,嗚,嗚,我要喝,我要喝,好誘人的味道。"

男子笑著,用淺黃色的一次性調羹攪拌著裏麵橙紅的胡蘿卜和金黃色的玉米,舀起一勺淺綠色泛著蛋花的青湯,吹了兩口送到嘴邊,"小冉,來,喝一口,小心燙哈。"

就這般,男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喝光了一整碗的湯,又把餐紙包著的油條遞過來,"小冉,這家的油條最好吃了,酥而不脆,油而不膩,入口生香。"看到女子微微皺起的眉頭,又趕快不停地誘哄,"小冉,真的好好吃哦,不信,你試一口,試一口嘛。"又是那種讓她根本拒絕不了的魅惑低沉的撒嬌的暗啞。

她張嘴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就含在嘴裏,等待著那種油膩,可,沒有,沒有她意料中的油膩感,取而代之新口感,外酥裏嫩,仿佛還帶著一股小麥的清香。又輕輕的嚼了幾口,彎了眉眼,"好像真的好好吃哦,嗬嗬"。說著拿過男子手裏的油條,"羅浩也吃一口。"

男子的眉眼深處蕩起一抹溫柔,也輕輕的咬了一小口,"我沒騙你吧。信我者,有口福。嗬嗬。"

一邊說,又打開那碗被放在了一旁的粥,"小冉,還要喝粥麼"說著用勺子沾了一點,放進嘴裏試了試溫度,"溫度剛剛好。"

吃著油條的女子看著男子這般動作,心頭一酸,就又紅了眼眶,晶瑩的淚滴在眼眶裏打轉,這個男子,這個男子,在現實在中,何時這般的溫柔過。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流露出這般柔情。是不是,隻有在她這般病著的時候,他才會對她好。如果隻有病著的時候,才能得到他的心疼,如果是,那她真希望,就這麼一直病著,一直病下去。

兩個人回到家,女子洗了熱水澡,換上寬大的T恤,就鑽進了被窩裏。"羅浩,你昨天去報道,有沒有確定上課時間。"

坐在床邊的男子點了點,"嗯,每天下午二點到六點,今天起連續一個星期。"

"啊,今天就開始了。"女子驚訝了一聲,起身就去摸自己的手機,發現忘記充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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