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西淮說完,指了指不遠處另一輛車:「你淋濕了,讓我司機先送你回去。」
6
第二天醒來,手機上有好多未接電話。
我匆匆趕到醫院時,媽媽已經被護士推出了病房。
醫院賬戶上欠了好多錢,但我根本付不起。
家裏的所有資產都被凍結了。
甚至包括我的銀行卡。
現在我全身上下,也隻剩下手機微信裏的一百多塊錢。
就在這時,追債的人卻也到了醫院。
我被他們堵在走廊裏,推搡,爭吵,連耳上的耳釘都被人搶走時。
誰也沒注意到,自殺過兩次,虛弱憔悴的媽媽。
什麼時候一個人悄悄走到了樓頂天臺。
然後,就那樣萬念俱灰地跳了下去。
三個月前,家裏出事,欠下債務,我爸突發心梗沒救回來。
媽媽整個人完全崩潰,割腕了兩次。
卻都幸運得救。
可是這一次,老天沒有眷顧她。
7
媽媽變成了很輕的一捧灰,我將她和爸爸葬在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周燃打來了電話。
「梔梔,阿姨怎麼樣了?」
「周燃,是你讓那些人來醫院鬧事的嗎?」
周燃笑了笑:「梔梔,我隻是希望你看清現實,向我低一低頭。」
我笑著笑著,眼淚淌了一臉:「周燃,你真讓我惡心。」
「許梔,你真以為我非你不可了?」
周燃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片刻後,他發給我一條朋友圈截圖。
是我堂妹許可三分鍾前剛發的:【永遠都是你的小金絲雀,哪怕見不得光也好。】
配圖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緊握的兩隻手,其中一隻的中指上,戴著戒指。
是曾經,我親手給周燃戴上的訂婚戒指。
我在公寓的樓梯間一直坐到了深夜,沒有落一滴淚。
最後,撥通了趙西淮的電話。
8
趙西淮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燒得雙頰緋紅。
「許梔。」
他回過頭,燈影下,男人長身玉立,猶如神謫。
趙西淮對我伸出手。
我沒有將手遞過去,卻嗓子微啞地喊了一聲:「三哥。」
我是被趙西淮抱上車子的。
他喂我喝了一點水,「很難受嗎?」
我靠在他懷中,搖搖頭,又點點頭。
「馬上就到家了。」
趙西淮又摸了摸我的額頭,依然滾燙。
他從車載冰箱裏取出一瓶普娜,讓我握著玻璃瓶降溫。
我將瓶子貼在臉上,望著山頂燈火通明,猶如宮殿一般的巨大建築。
忽然很輕地問了一句:「三哥,我能拍張照嗎?」
趙西淮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頭。
我拿出手機,拍下了雨中神秘奢華的豪宅。
趙西淮將我抱上樓,放在主臥的大床上。
早已等著的醫生測了體溫,打了針又開了藥,交代了注意事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