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道:“我回去再考慮一下吧。”說完便向她揮了揮手。

我好奇地問他:“你真的會投資嗎?”

他不屑地說:“電話裏他吹得天花亂墜的,剛才吃飯的時候還是我付的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根本就是裝睡,他的貿易公司,也不過是皮包公司。”

我再次對他刮目相看,原以為他很忠厚老實,沒想到比誰都聰明。但想到如此聰明的人,卻是屬於另一個叫小顏的女人的,我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話也不想說,真是心灰意冷。

他當然感覺到了,幾次張嘴想和我解釋什麼,但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路上堵車,又幾經轉車,象打仗一樣。好不容易從最後一輛大巴裏擠出來時,天己經黑了。金秋廠己經不遠了,我累得渾身沒有任何力氣。

我們誰也不說話,在經過一個牆角時,他忽然在我身後低低叫了一聲:“海燕。”

我不由自主站住了:“有事嗎?”

他一句話也不說,將我緊緊抵在牆上,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喜歡你。”

我心裏一甜,隨即一酸,委屈道:“你喜歡的是小顏吧?”

他猛地將我摟在懷裏,在我耳邊歎息般地說:“小顏很醜,脾氣也不好,她哪能跟你比呢?再說了,她己經是過去式了,你才是現在和將來。”

我的身體從沒被男人接觸過,現在被他一抱,我立刻如觸電一般地顫栗起來。

和沈洲分手,我幾乎是哼著歌兒回宿舍的,宿舍裏有好幾個女孩子,正在議論著什麼。麗娟和李梅也在,一看到我,麗娟立刻撲上來,大驚小怪地說:“海燕,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哪裏去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甜蜜而害羞地說:“我和沈洲去深圳了。”

麗娟尖叫道:“你了解他多少?他是河北人,你就不怕他把你賣了!”

我有些生氣:“沈洲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李梅說:“你們才剛認識多久?你了解他是哪種人嗎?”

我想起她告訴過麗娟關於沈洲女朋友的事,便話裏有話道:“他是哪種人,我比你清楚!”

李梅不高興了:“我不過是你朋友才說這話,其實他怎樣管我什麼事!”

紅姐邊織毛衣邊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我多嘴,前年隔壁廠就發生過這樣的事。一個女孩跟認識不久的老鄉出去玩,後來才知道被騙進發廊做‘雞’的。這還算好的,有的女孩被拐去賣人體器官,摘了器官後還被分成幾塊呢。”

類似的話好象陳剛也曾說過,我顫顫兢兢問:“真的假的?”

朱素貞說:“這還有假,我有一個老鄉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呢。”

我聽得頭皮發麻,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段明蘭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平安回來就說明沈洲不是那樣的人。你們這些人哪,都是自己嚇唬自己,我們這些人不都是沒事嘛。所以啊,世上還是好人多。”

她這樣一說,氣氛才活躍起來

我這才想起問麗娟:“今天元旦,你們去哪裏玩了?”

麗娟沮喪地說:“還玩呢,我媽和我哥都要過來了。”邊說邊向我使了個眼色,我便跟她走出宿舍。

原來,雖然表麵上高總和高太他們並沒有為難麗娟,但私下裏,高太竟然千方百計找到麗娟媽媽及三個哥哥!高太向他們承諾:隻要麗娟嫁給高天,高家會給麗娟的三個哥哥每人十萬,並給麗娟媽媽在縣城買一棟房子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