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了車,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旁,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麗娟兩手緊緊挽著東西,不住地安慰我:“海燕,別哭,別哭了,海燕。快把嘴角的血擦擦啊,快擦幹淨。”
我接過紙巾,正準備繼續哭,不經意間看到旁邊的治安員往這邊走來,我忽然想起自己沒帶暫住證,趕緊拉起麗娟,轉身就跑。
我回廠裏,麗娟要回出租屋,分手的時候,她忽然說:“海燕,經過剛才的事,我忽然意識到錢的重要性。”
我狐疑地望著她:“你想說什麼?”
她難過地說:“我們來東莞後,不但在廠裏受苦受累,到外麵也要擔驚受怕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窮。我有五個侄兒侄女,我不想他們再出來打工,我不想他們再過我們這樣的生活!”說到這裏,她欲言又止。
我嚇了一跳:“莫非你想嫁給高天?”
她頓了頓,猶豫著說:“不。”
但我感覺,這個“不”字,卻再也沒有以前那樣擲地有聲了。
望著麗娟單薄而瘦弱的身影一步步向她和陳剛的出租屋走去,我再一次淚如雨下!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從初中到現在,整整六年多的感情啊,豈是說分就分的了呢?而舍棄陳剛,今生她都要陪在一個白癡身邊,縱使是錦衣玉食,又是多麼地淒慘冷清啊。
正這樣想著,忽然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海燕,你回來啦。”
我剛一抬頭,他便驚叫起來:“你怎麼哭了?你臉上怎麼有紅印!”
看到他,剛才的委屈再次湧了上來,哽咽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頭撲在他懷裏嚎啕大哭。
沈洲連忙推我:“別、別,好多人呢,去我房間吧。”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點點頭,順從地跟在他身後。
第一次,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他的房間。他住在職員宿舍樓,離我們宿舍有些遠。他的宿舍亂亂的,床上的被子也沒有疊。但房間內隻有兩張床,還有洗手間、兩個衣櫃、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有一台電視機,我忽然意識到,自從來東莞,我己經好久沒看電視了。
進了房間,他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告訴他,他拍拍我的肩安慰道:“出門在外,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先去洗洗吧,等一下我們出去吃飯。”
洗好臉出來,他怔怔地望著我,讚歎地說:“海燕,你真漂亮。”邊說邊將我抱在懷裏。
我感到剛才還無所依從的心立刻找到了停靠的港灣,緊緊依偎在他懷裏。他喉嚨發出一陣含糊的聲響,輕易吻上我的唇。我整個人如泥一般癱倒在他懷裏,他一邊新一邊拖著我向床邊走去,剛坐到床上,他立刻壓了上來。
我其實隻是想在他懷裏多趴一會兒,並不希望他做這些動作。但他的唇掠過我的嘴,我的耳垂,我的脖勁。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雙手己經掀開了我的衣服。雖然我理智上還在拒絕。腦中不斷回想著在亮光廠宿舍、在麗娟出租屋聽到的那些異樣的聲音。這樣的動作和場景,曾無數次在我的夢裏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