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絕一個相親的人後,媽媽就會咕噥我:“你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撿四呢?你現在的問題是把自己嫁掉,不是嫁給哪一個!”

我真是有苦說不出,也理解媽媽的不滿。別說她,連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誰家的父母不想女兒找個陽光燦爛的好男孩啊,可偏偏我就找不到!一直以來,我自信是個正派、善良的女孩,即便和沈洲上過床,也是為了在異鄉得到一點點的溫存,並不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雖然我不再是處女,但我的心靈,依然保持著最初的純真,我沒做過哪怕是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

可村裏人看不到這些,他們看到的是,我是一個沒錢、沒勢、有著肮髒過去的未婚姑娘,十裏八鄉的女孩象我這個年紀的,不是賺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是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雖然我受過一次感情的傷害,對於愛情,我不敢也不再渴望。但最起碼,那人我要看得入眼啊。我才22歲,我還年輕,我的人生還可以重新開始!

更讓我痛苦的是,村裏處處都是別人的閑言碎語,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感覺有人在對我指指點點,脊梁無端地冒著一陣陣冷氣。越是偏僻的小地方,流言蜚語越有生命力。不錯,農村人善良淳樸、勤勞勇敢,卻又封建愚昧、尖酸刻薄,特別是農村的流言蜚語,真的能把人活活逼死!雖然我自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我感覺自己簡直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甚至於沒有勇氣麵對我的親人!

因為對那些提親的人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失望,村裏的閑言碎語更加多起來,媽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我感到家中的氣氛中象埋藏著一顆定時炸彈一般,一觸即發。

就在我感到自己要被逼得發瘋時,鄰居大嬸竟然把一個叫劉軍的男孩帶到我麵前。劉軍看上去斯文儒雅,身材修長挺拔,麵目清秀,舉止得體。近段時間,看慣了太多邋邋遢遢的大小光棍漢或離婚男人的形象,乍見這麼一個英氣逼人的小夥子,我頓覺眼前一亮,周圍的天空也變得晴朗起來,一下子就喜歡上了。現在,我對婚姻的要求己降到最低,隻要那個人和我年齡相當,長得有些人樣,我己經心滿意足了。

整個相親的過程,劉軍始終麵帶微笑。樂得我媽忙不迭敵地倒水,多日陰沉得象要擰出水來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殷勤地給劉軍遞了一支煙。但劉軍不抽煙,還說,他也不喝酒。媽媽就更高興了,自我回家後,她第一次對我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大嬸把我拉到一邊,神秘地說:“你看怎麼樣?人家劉軍還是個童男子呢。人家念過大學,見過世麵,凡事想得開。你在廣東的那些事,他早就聽人說了,也不嫌棄你。”

雖然這話不太入耳,我的心也頓覺釋然。劉軍比我大三歲,大專畢業。但現在大學生都不包分配,需要自己聯係工作,他既沒錢也沒勢。於是,他就一直賦閑在家。一晃,就二十五歲了。

大嬸問我意見時候,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媽媽便一錘定音:“和我們家海燕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真是天賜的好姻緣!”

這麼好的一個男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對於名聲不好的我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人選嗎?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