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把手機拿過去,左看右看,果斷地說:“我買了,50元。”
我幾乎是哀求了:“80元好不好,我總要湊夠押金吧。或者手機你拿去,就算我借你80元好了,發工資我再還你。”
薛雪也細聲細氣地說:“同一天進廠也算緣份,你就權當幫忙好了。”另外幾個女孩也紛紛幫我說話。
男孩不好再堅持,拿出錢包點錢。苗先婷又在催促大家交押金,男孩點錢時那慢騰騰的動作真是急死人,我很害怕他突然不買了。他的錢包裏還有幾張粉紅色的鈔票,那些粉紅色的鈔票此刻在我看來,象花兒一般美麗,不,比花兒還美麗十倍、百倍!因為花兒沒有任何實用價值,而那些粉紅色的鈔票,我卻可以用來交押金,用來買好多好多我喜歡的東西。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我真恨不得把那些鈔票搶過來,全部裝進自己的口袋!
好在男孩並沒有中途變卦,當他把80塊錢遞到我手裏時,我長長舒了一口氣,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把一堆厚厚的十元、二十元共300元交給出納員,很快換來一張薄薄的收據。
還是有十幾個人沒有交,有兩個男孩仍在苦苦糾纏苗先婷,希望押金在他們進廠後的工資中扣除。苗先婷不勝其煩,最後還是保安把他們趕了出去。
苗先婷點了十幾個沒有交押金的人名,讓他們回去,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再來。她的口氣不容置疑,那十幾個人隻好垂頭喪氣地走了。她又讓己經交過押金的58人排成兩隊,浩浩蕩蕩地往FY鎮人民醫院走去。有一個以前在廠裏做過的女孩說,FY鎮人民醫院是櫻之廠辦理健康證的定點醫院。
原來櫻之座落在FY鎮的外圍,距離人民醫院僅有十分鍾的路程,所以很快就到了。望著人民醫院氣勢不凡的高樓上那個大大的“十”字,我忽然害怕起來:要是檢查出身體有病怎麼辦啊?
於是抬頭望天,在心裏反複祈禱:願爸爸的在天之靈、玉皇大帝、觀音菩薩、上帝耶酥及世間所存在的一切神靈保佑我平安無事吧。
雖然FY鎮人民醫院是櫻之廠體檢定點醫院,但苗先婷卻對設在一樓的收費處視而不見,領著我們直奔樓梯而去,爬到五樓才停了下來。
一上五樓,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防保科”三個大字。偌大的房間裏擺放著兩排長長的辦公桌,辦公桌兩旁坐滿了人,工作人員全部戴著一次性手套,有穿藍色製服的,也有穿白大褂的。因為治安隊的原因,我一看穿製服的就有些緊張,雖然這製服是藍色的。
前來體檢的人很多,把偌大的防保科擠得滿滿的,於是隻好等。那兩隊人體檢的速度比較快,輪到我們時,最前麵的苗先婷不知和他們交涉了什麼,隊伍也開始移動起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先是在一個穿藍色製服的人那兒領了張表格,表格上己經在需要檢測的項目上附有相應的條形碼。大多是常規檢查,看得出,是以檢乙肝為主。
432。
首先填上名字、性別等基本情況,然後隨著隊伍的移動,又來到另一個人穿白大褂的人麵前。這個人問了身高體重,記在表格上,再簽上自己的名字。雖然他身後就是測量儀,但並沒有使用。依次類推,後麵的“製服”及“白大褂”們也隻是問一些基本情況,然後在表格上簽上各自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