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之遠剛一出現在台前,TW村派出所那個“企鵝”所長,拿著DV在拚命拍他,後來還一直追到了行政部大樓裏麵。
一個女孩慌亂地擠過來和後備代表徐峰麵前:“叫呂之遠他們小心了,剛才我聽到TW村派出所的所長說,要找個機會把呂之元他們弄進去。”
徐峰立刻吩咐大家:“看清楚派出所那幾個人,以後呂之遠等任何一個人遭遇不測,請所有幸存者為他們主持公道,那幾個人脫不了幹係。”
人群中傳來一個很小的聲音:“完了,沒用了,當地政府都站在日本人那邊了,這次罷工一定會失敗。”
這正是很多人擔心的,氣氛一時變得凝重起來。
雖然沒人理他,BA區勞動部門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還在台上厚著臉皮不停的講。他講一句,大家就“噓”一句,後來隻要他一張嘴,大家就噓他。“肥頭大耳”似乎很不甘心,但還是閉了嘴。
因為談判代表還在大樓內,所有員工們都堅持陪伴在外麵。大家站了坐,坐了站,但沒有人離開。直到23:00,代表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從大樓內出來,員工們這才漸漸離去。
我正不知道該和員工一起離開還是回辦公室向田中報告時,王磊一把拉住我,嚴肅地說:“跟我回去!“
我心虛地說:“回去就回去,這麼凶幹什麼?”
他小聲但堅決地:“我不想給你做漢奸的機會!”
被他一句道破天機,我頓感無地自容,他一直怪怪地望著我,原來早就預料到我參加罷工的目的了。對我來說,田中很重要,這份工作也很重要,但田中和這份工作加起來,都沒有王磊重要。我歎了一口氣,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
隻是回到出租屋,他不停地抽煙,他猛地將我的手一甩:“告訴我,你今天參加罷工,是不是得到田中的授意,他想讓你把內部情況彙報給他?”
我小聲說:“沒有。”
他冷哼一聲:“還說沒有?你之前一直反對罷工,並且,在技術部大樓所有中國人都參加罷工時,隻有你一個人堅持留在辦公室。要不是田中授意,你會變化這麼快?”
我不滿地說:“是又怎麼樣?就算你支持罷工,今天你不是也沒站出來嗎?倘若你象陳勝利、呂之遠、張玉章他們那樣有勇氣站在台前,堅決支持工人罷工,你才有資格說我!“
他呆了一呆,頹廢地坐到沙發上,拿起一支煙,大口大口地抽起來。
我趕緊偎過去,安慰道:“對不起,我其實並不指責你。隻是你也別怪我,好嗎?雖然是田中授意我參加罷工的,但我絕不會按照他說的去做就是了。”
他沮喪地說:“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如你所說,我確實太沒勇氣了,我的勇氣,早在六年前就用完了。”
關於六年前的他,我一無所知,這是他第一次跟我提起,我驚訝地問:“六年前?六年前你經過過什麼?”
但他搖搖頭,再也不說一句話了,這讓我很不高興。
第三天,罷工繼續進行。
8:00,罷工者就到齊了。先由幾位代表向大家彙報了昨天同FY鎮政府工會組織接洽的一些情況。由於今天來的員工非常多,所以代表們著重強調了大家的安全、現場秩序等等,並向大家宣讀完了相關勞動法規。
陳勝利語重心長地告訴大家:“我們的訴求是合法的,我們一定要通過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不要再去堵國道,不要同現場的警察和治安員發生衝突。我們今天一定會繼續同日方代表談判,爭取達成協議,早日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