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把張四牛打入大牢後,王知豐鬆了一口氣,用力拍了拍蘇澈的肩膀,自己好友這位小兒子,有點能耐啊,待會找蘇有錢喝茶去,順便看看老友新娶的小妾,據說是個大美人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摘下帽子,又有兩人扭打著來到衙門,一胖一瘦,都抓著一塊銀錠不肯放手。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來人又是何事?”
驚堂木一拍,兩人一抖,不敢造次,惴惴不安地看著縣令,手卻依然沒有鬆開那塊銀錠。
胖子帶著些許忐忑開口道:
“大人,你可要給小民做主啊,這銀子明明是我攢了好幾年的老婆本,不小心掉地上了,這廝偏說這塊銀子是……”
還不等他說完,瘦子猛地磕了三個頭,高深大呼:
“大人,冤枉!這銀子是我外出打工賺的積蓄,他搶我銀子不成,就來汙蔑我,大人明察啊!”
王知豐神色一正,威聲道:
“今日我聽到最多的冤枉,明察,我告訴你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一定會還真相一個公道!”
聞言,滿堂震驚,縣丞李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上司,這老東西什麼時候這麼有正義感了,瞧瞧這話,像是貪汙了幾千兩銀子的官說出來的嗎?
王縣令話雖然說得好聽,可是審訊半天,問來問去,這兩人都各執一詞,誰也不鬆口,也沒有目擊者,這可咋辦呢?縣令頭都愁大了。
突然,他看見了躲在人群中的蘇澈,嘴角一揚,這小子還想跑,不幫我想兩個鬼點子出來,別想離開縣衙!
“蘇侄兒!還請留步!”
蘇澈剛意識到不妙,還沒跑就被叫了回去,他看著縣令燦爛的笑容,真想來上一鞋底,這底下可是藏著兩尊大神,誰想在這久待啊。
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左手撓頭,右手扣下巴,一臉難色。
過了片刻,他搖了搖頭,對王知豐說道:
“大人啊,這次我實在是沒轍了,要不你就讓他們平分算了,反正也就幾兩銀子。”
王知豐聞言,也隻好點點頭,道:
“行,這也不失是個辦法,來人,給我拿杆秤來,你倆就平分了如何?”
兩人聞言,彼此對視一眼,都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卻故作將就:
“行,那就依大人的,平分吧。”
蘇澈一愣,這和自己的劇本好像不太一樣啊。
按理說,應該是一個人同意,一個人不同意。
如果銀子是他倆中的一個丟的,平分的話,就會有一個白得一半的銀子,而真正丟銀子的那人就會少掉一半銀子。
白得銀子那人肯定會同意,反正都是不勞而獲;而真正丟銀子那人肯定不幹啊,幾句話就丟掉一半的積蓄,這誰能願意?
那為啥這兩人都同意了?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這銀子一共是三兩六錢,每人應該分得一兩八錢。”
蘇澈有些焦急,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而縣令都把銀子稱好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丟了銀子那個不應該會同意啊,他少了一半的銀子,怎麼會答應呢?”
他鎖緊眉頭,頭都要抓禿了,這種似曾相識,感覺差點什麼,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的情況,隻有在上輩子考試的時候出現過。
特別是數學壓軸題。
蘇澈絞盡腦汁,頭都要抓禿了。
“不對,不應該這麼想,首先,丟掉銀子的人肯定不讚同,而這兩人都讚同平分銀子。”
“他們都說銀子是他們丟的,那為什麼他不站出來呢?是不在意這點銀子嗎?”
“不對,隻有在他倆中的一個丟了銀子,這個假設才會承認,那如果這銀子……”
突然,蘇澈兩眼放光,想通了,徹底想通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兩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銀子,不是你倆丟的!”
???一座的黑人問號,這銀子不是他們丟的,那是咋出現的?天上掉的?
蘇澈麵向王知豐,解釋道:
“按照常理,丟銀子的人肯定不會讚同平分,平白無故少掉一半銀子,肯定不會同意,相反,沒丟銀子那人一定會很開心,因為他可以白得一半的銀子!”
“啊?可是他們不是都讚同了嗎?到底是……”
說到這裏,王知豐彷佛悟到了什麼,右手指著兩人,不斷抖動,這一刻,他悟了,他又悟了,大叫道:
“這銀子不是你倆中任何一個的,丟銀子的另有其人!”
蘇澈重重地點下頭,之前是因為沒反應過來,被套在圈裏,怎麼也跳不出來,可一旦跳出來,所有都順理成章了。
王知豐還不算太傻,好歹也是一縣之長,雖然平時貪了點,凶了點,蠢了點,對百姓也不是很好,滿腦子都是女人、金錢,但不得不說,他還是有優點的。
“你們倆都答應是因為可以白得一半的銀子,所以,這銀子不是你們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