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玄瀅月輕聲呼喚,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強裝鎮定了,但心髒還是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起來,連腳步也顫抖了起來。玄瀅月在心中暗罵自己,平時她怕過什麼?被困玄衣門,眼看著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也沒有動搖過一下,可今天她不過是想將藏在心底許久的話說出來而已,為什麼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瀅兒?你也來了。”仁心見玄瀅月走了過來,輕輕的笑了笑,和往常一樣自然無比的伸出了手,稍一用力就把玄瀅月拉了上來。隻是他這一拉也粘上了玄瀅月手心的汗水,稍稍愣了一下之後他反手又握上了玄瀅月的手腕。
“瀅兒,你的手心怎麼有這麼多虛汗?而且心跳也很快,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仁心皺著眉問。
玄瀅月心下大囧,慌亂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此時忽然覺得仁心一身的武功,一身的醫術是如此的礙眼,自己在他的麵前根本就不能有一絲的遮掩。隻好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極不自然的說:“我……沒事的,這幾日已經不會再難受了,我想我的武功再過半個月也可以恢複了。”
“那就好。”仁心淡淡的一笑,繼續飲酒賞月。
周圍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安靜的玄瀅月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她幾次想開口打破沉默卻幾次都無法做到。就在她無比糾結的時候瞥見了仁心腳邊的酒壺還有一隻沒有用過的酒杯。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麼驅使,大腦一熱抓過那個酒杯倒了一杯酒就灌了下去,冰冷的液體伴隨著強烈的灼熱感滾進玄瀅月的喉嚨。是青龍鏢局珍藏的二十年女兒紅,香醇甘冽,後勁也大,其實玄瀅月的酒量也是不錯的,但也許是太過緊張,今天這一杯下肚竟覺得腦袋暈眩了一下,本來顫抖的雙手也放鬆了下來。
“仁心……”玄瀅月鼓足了勇氣再次開口,一時間卻又大腦空白,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隻好很白癡的說了一句。“呃……今晚的月色很好。”
說完這句話玄瀅月就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嚼爛吐下去,平時的伶牙俐齒都到哪裏去了?怎麼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候就嘴笨了起來。
不過仁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沒有聽出玄瀅月的窘迫,反而是由衷的讚歎了一聲:“碧落山的地勢極佳,山明水秀,自古就是風水寶地,氣流清明,沒有凡世的那些渾濁之氣,這月光自然也是極好的。”
“呃……”玄瀅月自然不是想仁心談論有關月光的問題,但現在隻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是嗎?可我還是覺得忘憂穀中的月光更美。”
“瀅兒想忘憂穀了嗎?”仁心笑問。
“嗯。”說不想那是假的,畢竟是她長大的地方,她在那裏學了一身的武功,也從小孩長成了大人,可以說她現在人生中的大半記憶都和那裏有關。
“說起來,我當年在穀中的時候一直想著能出來闖蕩江湖,如今出來了,卻又懷念起以前平靜的生活。仁心,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玄瀅月苦笑了一下說。
“你今天是很奇怪,”仁心眨了眨眼說,“我們一直大大咧咧的瀅兒什麼時候也多愁善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