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見到穆行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兩天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的東西。一個陰暗幽深的農家院落裏,隨處可以看見撲騰著翅膀的小雞和滿地亂跑的鴨子。一個老人將外麵爐灶上燒開的熱水倒進水盆裏麵,兌好溫度後洗了把手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韓楓和劉涵一同走了進去。
一個大漢躺在簡陋的屋內,臉上被包裹著層層的紗布。身上也有一些地方動過刀子,不過大多數都是受傷的地方又經過了處理。
“穆行?”
劉涵在他的身邊站定。
“你,就是電話中的那個人?”
“不錯,就是我。”
劉涵兩人站在穆行的麵前。其實這種地方劉涵不該讓韓楓知道,能在這裏動刀子的人世界上也屈指可數。穆行能躺在這裏,恐怕是十世才能修來的福氣。
“小峰為什麼沒有來,你?”
穆行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但是後半句話他卻猶豫著沒有說出。
“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對嗎?”
劉涵的聲音很穩,並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但是即使如此,穆行還是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威壓。
“我是誰這個問題可以先拋去不談。這個是我答應你的,所以我把它帶了過來。”
黑羽的勢力如今已經滲透進雲海的大街小巷,想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個人還不是什麼難事。
穆行疑惑地打開了手中的紙袋,在看見一張身份證的時候瞬間激動起來。
“我聽許峰說過,你們兩個曾經打過賭,結果你輸了就從木頭變成了石頭。這樣一來用這個名字剛剛好。”
眼前穆行的雙手已經有些顫抖。這張身份證上是一個全新的名字。
石全福,男,33歲,雲海市猛角鄉人。同時裏麵的戶口本,畢業證等資料一應俱全。而上麵的照片乍一看起來倒真的和他有四分的相似。
執行過無數次任務的穆行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有了這些,或許他從此以後就可以重新做一個人。
“我們已經查過了,這個人自幼同父母來到雲海,家境貧寒,父母雙亡之後便外出務工,從此之後杳無音訊。在雲海可以說沒有人能 輕易的認出你是誰,尤其是在你改變了相貌之後,大可以以新的身份過活。“穆行此刻已經非常激動,但是很快他又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身份的主人有一天回來,我不仍然會暴露麼?”
“你放心吧,他已經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床上的穆行直接坐了起來,唯一在紗布中露出的雙眼流露出凶狠和憤怒。
“不要誤會,人不是我殺的。他為了謀生在一個黑煤窯裏務工,結果發生了坍塌事故,連屍體都沒有了。”
劉涵知道眼前這個大個子一定是犯了一根筋的緣故,忙舉起雙手解釋。不是他劉涵要怕了誰,而是他實在沒有心情同一個傷殘人員動手。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躺在床上的大漢顯然並不領情。
“因為我想知道,就能知道。而這也是我們兩個來到這裏的原因。”
劉涵轉頭看了韓楓一眼,這才繼續對穆行說道:“你聽著,無論你是誰,我是看到許峰的麵子上,再加上確實愛惜你這個人才,所以才出手相助。正如我在電話中所說的,很多事情死亡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許多難以跨越的溝壑總需要許多人的努力來填平。現在你已經改頭換麵,擁有了全新的身份。同時你也擁有兩個選擇。”
劉涵的聲音十分平靜,如果仔細聽來,甚至可以分辨出其中有一絲淡淡的冷漠。
“第一,你追隨我,成為黑羽的成員之一。”
“黑羽?”
“不錯,目前雲海最大的黑幫組織。”
“黑幫?!你在開什麼玩笑!”
穆行激動的就想直接從床上起來,但就在他彈起的一瞬間,韓楓敏銳地將人按在了床上。但是穆行多年的特種兵經曆不是白來的,即使身上有傷,也還是第一時間便做出了迅速準確的反擊,和韓楓竟然就此交起手來。
大約過了有十招左右,韓楓先是暗歎了一聲好,這才猛然出力將對方打倒。
被大力摔在床上的穆行不肯相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在部隊混跡了這麼長時間,不論是執行任務還是日常練習,從來沒有人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製服住他!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隻不過穆行的驚訝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鍾,他回想起剛剛劉涵對他說過的話,瞬間一張臉氣得通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