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小桐她可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呀。”陸喬生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喝斥起來。
“什麼見鬼的妹妹!她隻是你們不知打哪撿來的野種罷了。這麼多年來,她不但分走了你們對我的愛,還差點搶走了我的愛人……我恨死她了!巴不得那些日本人立即就將她剝皮拆骨。”
“你……你給我閉嘴!”麵對親生女兒的喪心病狂,陸喬生當場氣得肺都炸開了。
而站在其身後的陳秋河這時也開始不住地抹起了眼淚,嘴裏更是喃喃地說道:“造孽、造孽呀。”
“父親大人!你可要想想清楚,我陸宛如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呢。至於那個野種……”陸宛如不屑地一撇嘴,“我勸你們還是別管的好。”
“宛如,什麼野種不野種的?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聽?”陳秋河終於忍不住在後麵吼了大女兒一句。
“我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哦,我還要回去招呼客人呢,就不奉陪二位了!”說完這句話後,陸宛如便絕然地一轉身,抬腿往屋裏走去。
從沈書身邊走過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宛如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也不知那陸清桐到底給你們吃了什麼迷藥?你們竟一個個的護著她,哼!真是鬼迷心竅……”
沈書聽了這話,卻仿佛毫無反應一般,隻是那如墨的黑眸變得越發的耐人尋味。
“你……我陸喬生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陸喬生手指顫抖著,直指著陸宛如的背影低低地吼了起來。
陳秋河見狀,心裏是既委屈又揪心,忍不住眼底一熱,淚水立馬奪眶而出。
“爸、媽,你們不要再難過了,還是趕緊想辦法救小桐要緊啊。”一直在一旁悶聲不響的沈書,這時卻突然朝倆人走了過來。
陸喬生滿腹狐疑地望向沈書:“在所有親戚朋友裏麵,就你們夫妻跟日本人有來往。現在你們倆既然忍心見死不救!那我們這倆個老糊塗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呢?”
“爸難道忘記了?上次我跟宛如回家時,在門口就曾碰到一個日本人,看得出來,那日本人應該跟你們關係不錯。依我看,這日本人跟日本人說話,那效果可比我們悿著臉去求情好多了。”
聽完沈書的話,陸喬生方如夢初醒般,使勁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哎呀!我怎麼這麼糊塗?竟然把三浦先生給忘記了。秋河,走!咱們趕緊找他去。”
話音未落,陸喬生已一把拉起妻子,急匆匆地離開了。甚至於連道別也忘了跟沈書說一聲。不過沈書卻似乎絲毫不以為忤,一雙黑眸看起來更是比以前多了幾分的深不可測。
當陸清桐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一股摻雜著血腥味的腐朽氣息撲鼻而來……
當雙眼漸漸適應了周圍昏暗的光線後,陸清桐終於看清楚了自己身遭的情況。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肮髒的地麵上,零亂地散落著一些發黴、發臭的稻草,稻草上麵還隱隱殘留著一些可疑的暗紅的顏色……身旁,一些女學生模樣的人此時正互相緊緊地倚靠在一起,而她們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有一些傷痕。看著她們那毫無生氣的眼神,一種莫名的恐慌感突然間向陸清桐襲來,她不由自主地往角落裏靠了過去。
夜晚已漸漸降臨,牢房內變得越發的暗黑起來。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牢房裏濕氣太重,到了夜裏仍能感覺到一種迫人的寒意。大家於是靠得越發的緊實,希望可以借此來抵禦寒冷,可很明顯的,效果並不怎麼樣。隻見大家都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半點睡意也沒有。
這時,隻聽外麵“哐”的一聲,大家的神經立馬高度緊張起來。
舉目處,隻見一個犯人被兩個日本兵拖著走了進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子,隻見她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的,身上的衣服已經碎成了一塊塊,勉強隻能遮醜,而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陸清桐看在眼裏,空無一物的胃還是忍不住一陣接一陣的抽搐……
這時,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雙冰冷的手,緊緊地一把攢住了陸清桐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