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翻飛,南國王城中依舊是一副繁華唯美的氣象,寧心瀧在人群中飛快的穿梭著,絲毫不在乎四周擁擠的人群。因為身量小不起眼,好幾次都要被龐大的人流擠的站不住腳,還好有柳墨白在一旁時不時的在身後拉她一下才沒有發生什麼踩踏事件。
寧心瀧不停的順著記憶中的那條路追逐著,向著先前連墨君帶自己寄宿的那家客棧跑去。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忽然很想見連墨君,想看著那個記憶中謫仙一般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那天在茶棚裏麵,連墨君就那樣昏睡在那裏,他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好運?那個綁架他們的修仙者究竟隻是針對自己還是在針對他?如果針對自己還好說,若是針對連墨君的話,那他會不會很危險?
寧心瀧一路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最終終於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一間裝潢簡約大方的客棧之中。看到櫃台後麵的掌櫃雙眸一亮,跑上去站在櫃台前麵問道:
“掌櫃的,天字二號房的客人回來了沒有?”
“你是……?”年長的掌櫃有些渾濁的眼睛眨了眨,看著寧心瀧眯了眯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回憶起什麼的說道:
“你不是那個天字二號房的小女孩麼?”
“是。”寧心瀧點了點頭,看著掌櫃的一臉不解的樣子說道。“我想問的是那天和我一起來的人,他人回來沒有?”
“沒有。”掌櫃的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搖頭晃腦一臉肯定。“我說你們這兩個人也真奇怪,房間開了出來,人卻不見了。不住這裏起碼來我這裏交一下房,我也不敢給你們收拾房間……”
年長的掌櫃還說了什麼,寧心瀧一點都沒有聽進去,此時她的腦海裏麵回蕩的隻有一個信息。連墨君根本就沒有回到客棧來!
難道真的讓自己猜中了?那個綁架他們的人,主要的目標真的是連墨君,自己不過是順帶解決的?連墨君會在哪裏?他的人怎麼樣了?
一雙手搭在寧心瀧瘦弱的肩上,柳墨白看著還在嘮叨的掌櫃,隨手放了一塊兒銀子在櫃台上,隨後對掌櫃說道:
“那間房間我們還要接著訂下去,天字二號房,怎麼走?”
問清了路,柳墨白直接帶著還在失神的寧心瀧直奔天字二號房而去。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年老的掌櫃一邊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一邊搖頭,口中嘟囔著:
“還真是敗家子……訂一間房放著不住……”
進了房間,柳墨白直接把寧心瀧按到一邊的椅子上,看著還在若有所思的寧心瀧,沉沉的開口:
“說吧,為什麼不說你是和我師弟一起出來的?我一直以為你是自己一個人出來曆練然後被人黑的。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麼?”
“什麼解釋?”寧心瀧回過神,看著柳墨白勾唇笑了笑,竟然帶著數不清的淒然。“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要向你解釋的,柳師伯。”
連墨君忽然倒下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在腦海當中回蕩著,寧心瀧不由得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連墨君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在自己的心裏崩塌了一樣。
那個淡然出塵的男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對自己有這麼大影響了麼?
也是,他是她的師父……
“我師弟在哪裏?”察覺到寧心瀧語氣中的疏離,柳墨白看起來有些煩躁,深沉的聲音中竟然帶上了冰冷。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寧心瀧轉頭看著柳墨白,鳳眸中同樣是無法忽視的冰冷。“如果我知道我師父現在在哪裏,我幹嘛還坐在這裏團團轉的到處找他?”
“你和你師父出來做什麼?以你現在的實力,別告訴我你師父放你曆練。”柳墨白伸手摸了摸身邊的茶幾,看著指尖薄薄的一層灰,猛地一吹,回頭對寧心瀧勾唇笑道。
“師父帶我出來玩的,在伽靈山呆了四年,一直沒有機會出來,我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所以師父帶我出來的。”寧心瀧長湖了一口氣,想了想,才緩緩的說道。
這個不是借口的借口,應該可以算的過去吧?柳墨白又不知道自己已經活夠一世,自己是小孩子,玩心大,纏著連墨君放自己出來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說,這樣說出去,柳墨白應該不會找到什麼破綻才對。
柳墨白眯著眼睛看著寧心瀧,深邃的眸子裏麵看不出任何情緒,整個房間中霎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靜。寧心瀧放在身邊的拳頭收緊,強打著精神抬起頭看著柳墨白那雙眸子,一臉鎮定。
過了好一會兒,柳墨白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不知道望著出神,寧心瀧見狀才心中長舒一口氣。太可怕了,柳墨白剛才的目光就像野獸一樣,充滿了野性,心頭也像壓著一塊兒大石頭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