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瀧抱著風鈴兒逐漸冰涼的屍體,呆呆的坐在重華殿的大殿之上,一雙鳳眼中不悲不喜,半響後才緩緩的抬頭看著柳墨白,有些失神,又帶著些無奈的問道:
“你滿意了沒有?她死了……”
風鈴兒有騙過她,可是也僅僅隻有這一次而已,她也有她的難處,不是誰都可以看清自己身處的位置,當局者迷,風鈴兒隻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已……這些都不是她要恨她討厭她的原因。
“……”柳墨白看著眼神有些空洞的寧心瀧,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最終是什麼都沒有再說。安靜的看著寧心瀧緩緩地將風鈴兒睜著的眼睛合了上去,這才緩緩的說道:
“我說了……那是她自己選的……”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麼?嗬……她自己選的?你明明知道她會選擇什麼!你早就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發現這一切的。”寧心瀧看也不看柳墨白一眼,隻是小手輕輕的打理著風鈴兒有些散亂的頭發,聲音沒有一絲情感的響起:
“不要給自己找理由,如果你真的是讓她選擇的話,就不應該在盒子上麵抹上三清散,你這麼做,不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麼?恭喜你……你的沒有信心做對了。”
“現在你不應該再管她了,還是管管你自己吧!”柳墨白輕咳了一聲,直接快步上前拉回了寧心瀧,同時態度強硬的把寧心瀧從風鈴兒的身邊拽了回來,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
“過來,我不會為了沒有關係的人而耽誤我的計劃!”
“對你來說,難道風鈴兒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麼?”寧心瀧呆呆的看著柳墨白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口中似是呢喃的問道。柳墨白皺了皺眉,看也不看寧心瀧一眼,隻是把她重新扔到了太極圖上,冷聲說道:
“這個不用你管!”
寧心瀧呆滯的轉頭,看著柳墨白麵無表情的臉,寧心瀧一時間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但是不等她把情緒理順,柳墨白帶著震驚的聲音響了起來:
“寧羽心呢?”
寧羽心?寧心瀧回過神,隻見此時太極圖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一開始與自己在一起的寧羽心早已經沒了蹤影。太極圖內,隻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站在那裏,四周的蠟燭全部覆滅,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她在哪裏?”柳墨白雙眸銳利的掃過重華殿的大殿,無數的怒火在他的眼中焚燒,似乎不敢相信一直乖乖聽話,效忠自己的人就這樣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
“嗬!”寧心瀧四處看了看,似乎是想起什麼,轉頭看著柳墨白,臉上掛滿了嘲笑。
“師伯啊,看來,你現在的狀況不太好哦,沒想到你的寧羽心竟讓也會扔下你跑掉,你說,這算不算物極必反啊?”
“我做事又怎麼會沒有準備?”柳墨白從最初的驚怒中回過神,看著滿臉嘲諷的寧心瀧,邪魅的臉上又一次被笑容布滿。
“連你現在這麼不聽話,我都有膽子把你留在我身邊,你難道以為我會一點做為都沒有麼?你也看到了,不管是被我算計了三百年的風鈴兒,還是三百年前和現在的你,我都有辦法控製,你難道還認為我對於放在身邊三百年的寧羽心會不做防備?”
寧心瀧臉色變了變,隨即麵色陰沉的看向柳墨白,鳳眸眨了眨,沒有再說話。
私心裏,她希望寧羽心最好走得遠遠的,隻要能讓柳墨白過得不舒服就行了,可是現在看來,柳墨白這麼有信心的樣子……反而是她的心中有了些許的不安,再說……風鈴兒就是一個例子,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風鈴兒,並且在風鈴兒警覺的那一刻要了風鈴兒的命,這個人的可怕之處……實在是防不勝防。
柳墨白四處張望了幾眼,緊接著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了一個搖鈴,搖鈴呈刺眼的黑色,鈴鐺的鈴口處,一個“攝”字清楚的刻在上麵,讓人看著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一陣寒意。
柳墨白拿起鈴鐺開始輕輕的搖了起來,隨著清脆的鈴聲緩緩的響起,寧心瀧清楚的看見一層一層,猶如水波一樣靈力從他手中開始向外擴散。漸漸的,這些水波的範圍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出了重華殿的範圍。
清脆的鈴聲越來越大,停在寧心瀧的耳朵裏不知為什麼竟然漸漸的演化成了刺耳的尖鳴聲,讓她不知不覺間從心頭產生抗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蹲在太極圖上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似乎想要盡力躲避。
“叮叮叮叮……”鈴聲越響越急,似乎就像是要催命一樣,讓寧心瀧的心跳也不由得跟著鈴聲的節奏而加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她似乎看見眼前一片血紅,正在向著自己不停的靠近。
當心跳快到一個點上的時候,寧心瀧隻覺得她的世界都變紅了,變得如血一般紅,心髒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自己的胸腔,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