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海,雀樓西閣樓樓頂。
夜涼如水,鬼海這片草甸即使隻是在微風的吹拂下,也是依舊呈現出一副波濤洶湧的樣子。
一枚巴掌大的白色玉佩懸浮在空中,在這黑夜當中熠熠發光,就好像是一顆明珠一般,不曾動搖。
珈藍子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這塊玉佩,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上麵,拖在身後的尾巴時不時的晃動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了?”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人,清冽的聲音中帶著點上挑的鼻音,表明了說話的人心中有著疑惑。
“……沒什麼。”珈藍子原本放空的瞳孔滿滿的聚焦,顯然已經從自己的思維中回過神來。盯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極品靈玉,伸手將靈玉收回掌中,轉頭看著身邊的人,妖孽的臉上看不清楚任何表情。
“小丫頭怎麼樣了?”
連墨君看著麵前這個臉上不再總是掛著無所謂笑容的男人,一時之間有些許的適應不過來,但是卻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轉頭看向樓下的草甸,清冽的聲音回答道:
“無事,隻是受了點擦傷而已,你倒是不用擔心她。說起來,還是她讓我上來勸勸你的,讓你不要多想。”
“哼!”珈藍子轉過頭,看著連墨君的臉盯了好久,見連墨君一臉坦蕩的任他打量,這才滿不在乎的哼笑了一聲。
“恐怕這個小丫頭會記在心裏麵,以後再向我一點一點的討教回來吧?我也是珈藍心經的傳人,我和小丫頭的個性相差無幾,她是什麼樣子的,難道我還不了解?你不用替她圓場子了。”
“哪裏?”連墨君看著麵前的珈藍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回想著寧心瀧先前彪悍的要活剝了珈藍子的樣子,嘴上卻說道:
“瀧兒的性子最是善解人意,她也知道你這樣做是有你自己的道理的,又怎麼會去指責你什麼?”
“依我看,你們兩個倒不像是情侶,反而像是主仆,她主你仆。”看著麵前為了寧心瀧一臉爭辯的連墨君,珈藍子唇邊緩緩的勾出了一抹笑容,語氣中帶著點刻薄的說道:
“身為一個男人,竟然讓自己的弟子管的死死地,你這是丟不丟人啊?”
明白自己現在是被眼前的珈藍子無故遷怒連墨君,既不反駁也不承認的身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的表情帶著幾絲莫測,卻最終是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看著連墨君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珈藍子清越的聲音聲音兩個起來,妖孽的臉上飛快的閃過幾絲惱怒,聲音更加尖利的說道:
“怎麼?難道是被小爺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不成?”
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被自己罵了還這樣笑個沒完!
“你不了解!”連墨君見狀,也知道自己不好再這樣繼續笑下去了,否則寧心瀧交給他的任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呢。
“我和瀧兒的感情也並不能說是幹柴烈火,熱熱烈烈的,但是卻是另外一番的細水流長,非你不可。也許你們看著我們之間的交流不多,但是隻要知道對方在自己的心裏麵無法取代,就算是為了對方去死,也不會後悔!”
“哼!不用你說!”珈藍子聞言不屑的轉過頭,看著雀樓下麵的草甸,明顯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久之後,才又一次問道:
“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一天,瀧兒背叛你了,你該怎麼做?”
連墨君聞言,目光詭異的打量了一下麵前莫名憂傷的珈藍子,語氣中帶著莫名其妙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
“有一個人,我曾經對他說過,萬一哪一天我死了,將骨灰隨便的往地上那麼一撒,都是他的名字……”珈藍子拖在身後的蛇尾白光一閃,那條尾巴又變成了一雙腿,抱著膝蓋坐在身下的瓦片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麵前的草甸。
“肉身被奪一百多年,我仍然堅強的找著各種方法想讓自己活著,其實就是為了見他一麵!”
“你……”
連墨君看著麵前這個莫名傷感的珈藍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隻要能奪回自己的肉身不就行了?”
被小白的妖族皇室的心頭血養魂,這個珈藍子的心願也算是完成一半了,這個人現在怎麼又這樣莫名感傷的?
“我知道,白天我故意搗亂,放過了那個奪我肉身的人,你們其實心中很惱我的吧?”珈藍子轉過頭,妖孽的臉上一臉平靜,語氣淡淡的問道,似乎就像是在問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