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不言不語聽著,袁嬤嬤卻緊張道:“姑娘,要是他們發作找上門來可怎麼好?”

“不會的,沈重霖自負精明,薑太太極重顏麵和口碑,要是就這樣把咱們趕出去,街坊四鄰的閑話會戳得他們脊梁骨直不起來。”蘇瑜語聲不輕不重的說了句。

“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袁嬤嬤對於突然轉了性的蘇瑜,完全摸不到症結。

薑太太為人刻薄無腦,一時肯定也想不出法子名正言順趕她出府,她得出手幫幫她。“你讓采玉回趟蘇宅,請蘇玫明日下午過來,就說我身子大好想和她說說話兒。”

自打這次高燒發作,袁嬤嬤就覺著蘇瑜像變了個人。從前那個眼中隻想著怎麼討好姑爺博取姑爺愛慕之心的蘇瑜,此時眼睛清亮得很。隻是她急於從沈家脫身的打算,袁嬤嬤還是沒想透,難道在薑太太院裏那一跪就讓她徹底寒心了?

濃濃的夜色籠罩在蘇宅上空,幾顆星點隨意散漫在天際。蘇玫在母親陳太太屋裏說話,幾經猶豫還是把采玉下午過府請她明日到沈宅去看蘇瑜的事說了。

陳太太曉得女兒的心思,隻是一想到本該是她的舉人女婿成了大房的姑爺,心裏就有團火焰難以熄滅。那薑太太定是窮怕了,居然因為點嫁妝就毀了阿玫的姻緣,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陳太太將嘴撇成了八字,十分不情願再聽到沈宅的事。

“不許去,那蘇瑜尚在閨中時就與你虛以委蛇,怎麼她這一嫁出去你們倆倒姐妹情深了?什麼她想和你說說話,假惺惺的,我看她定是不安好心要算計你呢。”陳太太人不聰明,這幾句話倒中了事實。

可芳心暗許沈重霖的蘇玫怎會聽陳太太勸說,隻想著明日若是能再碰到沈重霖,再與他說幾句話,能讓她的心像泡進蜜壇裏,甜好一陣子。“阿娘,蘇瑜那賤人是在薑太太那裏受罰才病的。想她在家裏讓大伯父護著嬌生慣養長大,哪裏能受一丁點兒委屈?我去看她不是真要和她說說話,我是去看她笑話的。”

“得了吧,你是阿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阿娘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陳太太有些恨鐵不成鋼,“蘇瑜已經是沈家的大奶奶了,難道你願意去沈家做妾?你別忘了,你爹好歹也是個秀才老爺,你要敢去做妾,就是把你爹往死裏逼。”

蘇玫也不想惹父母不高興,可一想到沈重霖的儒雅風姿,他和她說話是那樣的溫柔多情,她就顧不得這許多了,“阿娘寬心,女兒哪兒會自貶身價與人為妾?女兒隻是想……。”想什麼,這是生她養她疼她愛她的親阿娘,她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