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象隱其形,濁做陰違陽做清。五行相抑善忽惡,乾坤正氣助邪生。
地法剛柔相克成,運道無為莫自驚。如夢來時意先覺,破曉方知身後名。
靈均望見眼前三弟突然變作天仙一般的絕世美女,頓時五內俱焚,如癡如醉,怔怔的望著小乞丐,口中喃喃說道:“你,你......鳶蘿......”
原來這小乞丐正是浣溪村的鄭旦,那日她望見西施被範蠡等人帶走,心中焦慮,不知如何是好。這鄭旦本就有一些癡性,況且與西施兩人情投意合,你儂我儂,如今乍作分離,連句道別的話都不能夠說,她心中竟似刀割一般,於是便扮作了小乞丐模樣,尾隨眾人而去。這下可真難為了她,她一個女孩子家,遠遠跟隨眾人,一路上百般艱苦,實在難以言述,這一行便是數百裏。
這一日正來到一個小鎮,忽見範蠡等人在此停留下來,她便在小鎮中晃悠,伺機尋找與西施相見的機會。鄭旦在街上逛了幾日,見西施所在觀美樓始終有鐵甲衛士圍護,守衛極其森嚴,幾日下來也不曾見西施蹤影。她心中懊惱,這天正在街上閑逛,忽被一匹駿馬驚倒在地,一位極清麗又充滿俠氣的姐姐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與這位姐姐似乎有說不出的親近感,一時動情之下,竟將那女孩當做久別重逢的好姐妹一般,正欲與她親密,忽然又莫名出現一個老乞丐,出手與姐姐鬥在一起,後來三人一同到了這乞兒廟,並且稀裏糊塗結做異性兄妹,而這個結拜大哥竟是一位英俊少年,並且是一幫之主,她這一天所曆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此時看到這位結拜大哥癡癡的盯著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緊緊的攥了清兒的手。
清兒望見靈均大哥這般模樣,一時也不知所措。原來這鄭旦的相貌竟與當日的石娘一般無異,靈均一見之下,以為妻子複生,一時間往事湧上心頭,仿佛迷失了一般。清兒伸手在靈均左肩一拍,開口說道:“大哥,你怎麼了?”靈均這才回過神來,知道眼前這位“三弟”絕非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臉上微紅,開口說道:“二妹,三妹,大哥失態了,三妹與我一位故人長相極為相似,方才大哥是有些認錯了人。”鄭旦聽了開口笑道:“看來小妹與大哥真是有緣,不知小妹與大哥哪位故人相似呢?”靈均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二妹三妹,想你們也都餓了,大哥帶你們到鎮上吃東西去。”
於是三人攜手,複回到小鎮之中,靈均帶了二女來到一家小酒樓前,進店在一張方桌旁入座,伸手在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開口叫道:“小二兒,將你店中好酒好菜上些來。”小二見他衣著襤褸,但出手如此闊綽,卻也不敢怠慢,回一聲“客官稍帶”,不一時便上了一桌鮮果菜蔬,牛肉之類,又打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過來。
靈均為二女斟上一杯濃酒,開口說道:“做哥哥的今日能夠結識兩位賢妹,真是暢快無比,清兒妹妹,你那絕妙劍法不知是從何處學來的,可真是讓做哥哥的大開了眼界。”清兒笑道:“靈均哥哥,你就別開清兒玩笑了,清兒劍法是我伯伯所授,其實你方才那一掌才是厲害呢,恐怕便是我伯伯當日在時也未必能夠使的出。”靈均正色道:“清兒,你有所不知,我方才那一掌實在是受你劍氣所逼,莫名其妙使出來的,此時再讓我打出那一掌卻也決不能夠了。”清兒微一沉吟,開口說道:“大哥,你那一掌固然威力無儔,剛柔並濟,單憑一掌之威恐怕已是舉世無敵了,但大哥內功似乎純走剛猛一路,由外到內,如此使掌恐怕有損身體。況且你在使掌之時,兩眼通紅,如發狂一般,掌風中有龍吟之勢,雖是至剛之中生出了柔力,但畢竟不能水火交融,因此不免攻敵有餘,守護不足。”靈均聽了心中驚異,喜道:“清兒妹妹所言極是,我也有感於此,隻是始終不能明了其中道理,日後定要多向賢妹請教才是。”清兒微笑道:“靈均哥哥言重了,你內力極為霸道,外功實在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隻需陰陽調和,便可順四氣而生力不竭,逆天葵而精氣不衰,水火交融,無往不利了。”靈均道:“不知如何才能做到陰陽調和?”清兒道:“我伯伯曾有言:四時之勝,在乎養心,養心之勝,在乎藏精,精化為氣,氣反歸於形,形俱則內息不滅,內息不滅,則陰陽調和。”靈均聽了,喜不自勝,當下向清兒請教了練氣化精,水火相融之法。
三人正自交談,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十幾名鐵甲衛士簇擁著一個青年書生進了店中,鄭旦認得此人正是帶走西施之人,忙低了頭,不敢與眾人目光相接。那書生急匆匆的走到三人麵前,拱手說道:“在下越國大夫範蠡,打擾三位清談,實在抱歉的緊。”靈均本待不理,突然望見三妹那般模樣,心念一動,開口說道:“範大夫客氣了,不知大夫見我等有何貴幹?”範蠡開口說道:“我主越王思賢若渴,在下今日見了兩位位驚人武藝,實在是好生佩服,冒昧想請三位到都中一坐,以解我主愛賢之情。”靈均道:“我等山野之人,不懂政事,不敢勞煩大夫。”範蠡正自躊躇,忽聽得鄭旦開口說道:“範大夫,我想向您請教個人。”範蠡道:“不知姑娘所問何人?在下必知無不言。”鄭旦開心道:“範大夫,請問西施姑娘在嗎?”範蠡聽了,心下暗喜,微笑道:“西施姑娘正在觀美樓,請三位移駕如何?”鄭旦心喜,清兒亦想前去看一看那美人到底是什麼模樣,靈均無奈,也隻得與二人同去了。